聽到“顏娘”兩個字,範瑾猛然抬起頭,“你是聶氏?”話語中帶著強烈的不敢置信。
顏娘衝她笑了笑,“怎麼,終於記起我是誰了?”
範瑾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不可能,你不是聶氏,她又胖又蠢,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冒充那個女人?”
郭夫人並不知道範瑾是誰,聽了她的話後明顯不喜,皺眉道:“她雖然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歉也道了,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
郭夫人不認識到了,道範瑾卻認識郭夫人,曾經她跟著勇毅侯世子夫人參加過禮部尚書夫人的壽宴,與郭夫人有過一面之緣。
此刻見到郭夫人與顏娘交好,不想相信顏孃的身份也不行了。滿朝上下誰不知道,太傅張元清的兩個弟子親如兄弟,兩人的夫人也來往甚密。
範瑾當初看不起顏娘,覺得她又醜又胖,根本配不上凌績鳴。如今看著變瘦變得好看了的顏娘,心裡就只剩下滿腹的嫉妒和憎惡了。
若不是她不肯將女兒送回凌家,她的琬琬也不會那麼小就進宮去伺候一個廢人。
她沉下臉道:“原來還真是你。”說完這一句,她老了顏娘高聳的腹部一眼,惡聲道:“你害得我與琬琬母女分離,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報應遲早會來的。”
顏娘臉色變了,厲聲反擊:“你那女兒是皇上下旨招進宮的,與我何干?還有臉說報應,我看你的報應早就應驗了吧,凌家那一大家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就等著他們的折騰吧。”
說完這話,顏娘不想再同她待在一起,與郭夫人一同去了偏殿。看著顏娘遠去的身影,範瑾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偏殿是抽籤解籤的地方,顏娘抽了一支下下籤。她將籤文遞給解籤的致遠大師,他看了籤文一眼後道:“施主所求之事險象環生,這是一盤死棋啊。”
顏娘臉色白了,“大師,可有化解之法?”
致遠大師搖了搖頭,“暫無。”
“這……”顏娘嘴唇動了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郭夫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大師,可否安排一間禪房,再找一個會醫術的師父來?”
致遠大師點了點頭,喚來小沙彌去做這事。
範瑾主僕從正殿出來時,正好看到顏娘被人扶著去了禪房。
梅枝幸災樂禍道:“哼,剛才還囂張狂妄呢,這會便成了這副模樣,菩薩有眼,讓聶氏遭了報應。”
範瑾卻笑不出來,凌績鳴與姜裕成同去九溪她是知道的,一連半個月都沒個訊息,她心裡擔憂才來這慈恩寺的。
剛剛聶顏娘去了偏殿,難道是抽的籤文不吉利受了刺激?
想到這裡,她急匆匆的去了偏殿,迫不及待的拿起籤筒搖籤。
“啪嗒”的聲音響起,一支籤從籤筒裡掉了下來,她彎腰將籤撿起來,只見上面寫著: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這分明是一支下下籤。
不等致遠大師解籤,範瑾變明白了籤文的意思,她終於理解到顏娘為何會被人扶著出偏殿了。
因為她也要暈了。
“夫人。”梅枝急忙扶住她,“夫人,您可不能有事啊,二姑娘和三少爺還等著您回去呢。”
範瑾藉著梅枝的手穩住身子,“我們立刻去勇毅侯府。”
看著主僕倆走遠的身影,致遠大師將顏娘抽中的籤與手中那支籤合在一起,嘆息的搖了搖頭。
兩支籤文上寫著:老翁攀枯枝,轆轤臥嬰兒。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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