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褪去全身的柔情,將鋒利的刺擺在我的眼前,並且對著我耀武揚威的時候,我才覺得她與蔣青確實是有幾分相像。
不論是言語中的嘲諷,看不起人,還是這種完全把我的自尊丟在地上肆意碾碎的態度。
若非是蔣雯麗面帶輕柔笑意,將她言語中的尖銳削弱了不少,恐怕還真與蔣青一般無二。
可終歸是不同的。
蔣雯麗是我喜歡的女人。
她的話對我而言來得更痛,若是把蔣青的話比作刀子,樣胸口多戳幾下,就麻木了,那麼來自於蔣雯麗的蔑視,就如同是無數的針紮在我心尖最為柔軟的那處,疼得要命,密密麻麻的,幾乎令我奔潰。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來的勇氣能夠覺得自己的掩飾足以瞞過蔣雯麗的眼睛。
也許是覺得她如今是喝醉了,藉著夜色朦朧而又昏暗的光線掩護,她恐怕會察覺不出我的情緒波動。
我的面色蒼白了一下,便很快就被平靜所取代,哪怕是我此刻的心裡已然是掀起一陣洶湧澎湃的浪潮,但是在我的面上卻根本就窺探不出多少異樣。
也許我該說是現實的殘忍迫使我學會一切?
自嘲般地想了想,我最後還是把目光落在了蔣雯麗的身上。
蔣雯麗的話確實是讓我尤為憤怒,哪怕是那根緊繃著的神經也有種幾乎要崩斷的意思。
並且在我的腦海之中也確實閃過一系列瘋狂的念頭。
到底是肆無忌憚的辱罵過去,還是說把人拉進廁所瘋狂的宣洩一番。
可當我瞧見她滿臉醉意,木木地單手撐著頭,雙眸間仿若是盈滿悲傷地看著我的時候,我竟發現我心底才竄上來的怒火在下一秒就被掐滅了徹底。
也許她方才這麼說,並非出於本意?
如此念頭迅速填滿了我的腦海,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被我死死地拽在了手中。
我無言地看著她這般模樣,在她鬆開手後,我便挺直了腰。
事實上我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當真正準備說出口的時候,就發覺所有的話都被卡在了喉嚨之中,吐也吐不出在,最後也只能嚥到肚子裡,什麼話也不早說。
“你醉了。”我輕聲說道。
“怎麼,我這樣說你都不生氣?”女人拖著尾音,然後眨了眨眼睛。
“生氣。”我誠實地說。
“那你為什麼沒反應!”
只聽嘭的一聲,我看見蔣雯麗猛得站了起來,凳子因為她的動作太大而被撞倒外地,發出一聲劇烈的碰撞聲。
也幸好現在的夜色正值午夜,是最為熱鬧的時候,像這種動靜也根本就不算什麼。
在發出的一瞬間,就被無數男女嬉笑聲淹沒了徹底。
我不明白她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巨大,只是下意識伸手去扶住搖搖晃晃似乎站不穩的她。
只是還不等我靠近她,她就一掌把我的手開啟了。
“別碰我!”女人像是受到了威脅的小動物,在一瞬間緊繃住了神經,並且把刺展露在了我的面前。
她這是在拒絕著我的靠近,並且極度抗拒我想要了解她的念頭。
我聽她嘶吼了一聲,然後低頭用手撐住了桌面。
我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我想她如今的狀態恐怕並不好。
最後,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倘若是之前,也許我會緊緊地守在她身邊。
但是之前的那句話確實是紮在了我的心臟上,疼得要命,混亂的思緒令我一時間不知道現在該用怎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她。
便生出了一絲逃避的心理。
最後我便端了一杯溫水放在了她的桌上,便主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