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離開,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就好像敲在他心上,忽然很痛。
“晚上我會去,不過……你太讓我失望了。”
聽到她冰冷又清脆的嗓音,蘇河身體微顫間抬頭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晚間的微風將那如瀑布般垂下的萬千黑絲輕輕蕩起,樹下的空氣裡還餘留一絲沁人心脾的幽香。
“失望嗎?”蘇河眼眸漸漸眯縫,“你只看到我的懦弱,卻看不到懦弱背後的隱忍和痛苦。”
沒作過多停留,他緊隨之後離開,先是來到食堂買了劉松幾個要的東西,遂即才回到寢室。
可一想到夏雲裳要參加劉松舉辦的晚會,他心裡就莫名難受,胸口像堵著塊石頭,悶得喘不過氣。
剛走進寢室,蘇河就被劉松一把揪到面前,後者抬手拍打他的側臉問約到沒,他悶悶不爽地點頭。
“好小子,”劉松咧開兩排牙齒大笑,一巴掌把蘇河拍坐到床上,“今晚,哥弄幾個姑娘給你開葷。”說著還從兜裡掏出幾張嶄新的百元人民幣甩砸在蘇河臉上。
“拿著,給你的小費。”
劉松掏出手機走到陽臺打電話,看那賊笑兮兮的表情就知道是在安排晚上的事。
其他幾人遂即一窩蜂地衝到蘇河面前奪過他手裡的東西,象徵性地掏錢扔到他臉上說是跑路費。
好像用錢砸臉能讓他們爽快,熱衷於這種扔鈔票甩人臉上的感覺。
蘇河撿起散落在床上的人民幣,有一千來塊錢,趕得上他半個月的兼職工資了。
要讓夏雲裳知道他拿這點錢就把老婆約出來陪人玩,他在她眼裡怕是就成為極品中的戰鬥機了。
劉松打完電話走回寢室,經過蘇河面前又笑呵呵地掏出一沓百元鈔票砸在後者床上,“今晚要成了,以後老子罩你,保管吃香喝辣美女成群。”
蘇河低著頭沒接話,手指攥緊床單,牙關咬得咯吱咯吱響,他真想跳起來把錢反砸在劉松臉上,可也只敢想想,沒有行動的底氣。
只需要劉松一句話,就能讓現在的他萬劫不復,別說拿不到畢業證,甚至在這座鋼筋水泥的城市混不下去。
正煩悶時,兜裡的手機嗡嗡振動,第一次沒去管,而是往床上一躺,準備閉目養神靜等晚會時間到來。
誰知躺下不久,手機的嗡嗡振動就是連續不停,蘇河心裡低罵了句,翻起身掏出手機一看,是個沒名字的陌生號碼。
但他看到這串數字的第一眼,瞳孔就是一陣收縮。
蘇家,專用特供連續號碼。
他們打來電話想幹什麼?他就是這個家族的棄子、廢物、恥辱,肯定不會有好事。
咬了咬牙,他最終還是起身走到陽臺把玻璃門關好,又確定了洗手間裡沒人才接通電話,但他沒開口,只是捏著電話的手越來越緊。
“蘇河?”對面的人率先開了口,是個中年男人的嗓音,低沉而穩重。
他還是靜默著沒說話,對這個家族裡的人充滿了仇視。
“我知道你在聽,”中年男人頓了頓,語氣有些沉重,“家族需要你,回來吧。這些年放你在外就是為了磨礪,我們一直都在關注你的。現在達到了透過考驗的標準,你可以回來繼承家族了。”
磨礪和考驗?
蘇河突然冷冷地笑了,鬼才相信他們的屁話,誰知道這些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但他們要玩,那他就跟他們玩玩,現在光腳的還怕這群穿鞋的混蛋?
“知道了。”
冷冷地回答了一句,蘇河就要摁斷通話,對面的電話似被人搶了過去,一道年輕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進耳朵。
“你個小雜碎別給臉不要臉,讓你來繼承家族是看得起你,如果想知道你爸媽的死因,最好給老子滾回來,否則……”
沒等對方威脅的話說完,蘇河就搶先壓著嗓音低吼。
“先把我爸媽的一百五十億遺產轉過來再說。”
話落,毫不猶豫地結束通話電話。
對面的人喂喂喂,最後摔碎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