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恆不說話,蘇曉曉撇撇嘴,這才仔細看了一遍,朝周恆用力點頭。
周恆看向老鴇,淡然地笑了一下。
“銀票拿好,這賣身契我收著了,別之後再出現第二張,不然還真說不準我能幹出來什麼事兒,行了人我帶走,咱們兩清。”
那老鴇點點頭,蘇曉曉已經將身上的斗篷扯下來,裹在秋娘的身上。
掏出一張帕子捂著她的臉,回身看向周恆。
“我們先回回春堂等你。”
周恆點點頭,“傷口不要處置,等著我回去再說,屈子平跟著。”
他們幾個下樓,消失在大廳門前,周恆這才回頭看向老鴇。
“能否告訴周某,是何人在背後買秋娘?”
老鴇笑了,抬手示意這些小廝全都下去,這才說道:
“周大夫我崔媽媽吃這碗飯三十年了,能活到今天就是嘴巴嚴,如若您覺著不滿意可以讓官府過來查問我,也可以砸了這裡,但是問誰是下家,這個恕難從命,不說我只是損失點兒銀子,說了就是丟了性命。”
說完老鴇就這樣盯著周恆,周恆點點頭,不用說著背後之人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他眯起眼盯著老鴇,忽然想到宮宴的表演。
緩緩湊近,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既然崔媽媽如此說,那我就不問了,不過我說你聽著總行吧,別以為我不知道,淑貴妃壽誕的宮宴,你們瀟湘館準備了節目,那鼓舞設計的,真的讓人耳目一新,如此編排絕對不是一般人的手筆,我想和寧王府的前世子妃不無關係吧?”
崔媽媽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
隨即,隱去那份情緒淡然地看向周恆。
周恆笑得更甚了,這一絲驚慌沒有逃脫他的觀察。
看來自己猜測的沒有錯,這位聞氏,定是參與進來,即便不是她親自來,也是出於他的安排,不然這老鴇不至於如此害怕。
說不準被如何威脅了,不然也不會讓秋娘的養父欠下鉅額賭債,然後將秋娘變賣,這一個個繁雜的圈套,如此費心費力,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周恆的笑容,就那樣掛在唇邊。
看著是在笑,可在老鴇的眼中,這笑容太可怕了,彷彿是一道道銀針刺在心上,趕緊將目光錯開。
“周大夫怎麼想,我是無法阻止的,既然銀子和人已經兩清了,那恕不遠送。”
周恆微微頷首,帶著薛老大下樓,剛出大門沒兩步。
就看到張萬詢帶著順天府的人過來了,當差的手中舉著刀片兒,朝著此刻大廳內的人說道:
“都給我站在兩邊誰都不得靠近,死者在哪兒?”
張萬詢指著地上的死者說道:“人就在這裡。”
“這瀟湘館的老鴇呢,怎麼還沒過來?”
老鴇在樓上快步下樓,邊走邊一搖三晃風情萬種地揚著帕子笑著說道:
“各位官爺這是幹嘛呢,死了個欠債的,沒瞧見自己跳下去的,這門外站著的幾十號人都看著呢,將閨女賣給我們後,覺得沒臉見閨女所以跳樓自殺了,我這裡還覺得晦氣呢。”
那人微微頷首,示意手下過去查。
張萬詢抬眼看看,沒看到周易安,不過他在門前見到周恆他們離開了,和那個捕頭說了一句什麼,這才趕緊出了瀟湘館。
跑了兩步就追上外圍沒走遠的周恆二人。
他知曉這不是說話的地兒,趕緊和薛老大將人群分開,他們快步回到回春堂。
一進門,張萬詢就急切地問道:
“周大夫啥意思,這是不想追究嗎?那人不是秋娘的父親?”
薛老大一瞪眼,“你咋嘴巴那麼碎,你管他是誰,如若想要管,早就留下了,不留下自然是有不留下的道理。”
說完朝著張萬詢眨眨眼,後者瞬間明白,這裡還有自己不知曉的事兒,趕緊不再多問。
周恆沒理會二人,直接朝著急診的手術室走去,屈子平就站在門口,朝周恆揮手,顯然蘇曉曉已經帶著秋娘進去了。
周恆快步走到近前,屈子平將門幫著開啟,蘇曉曉和劉秀兒站在兩側,秋娘就那樣靜靜地坐著,手扶在臉頰上,不讓二人靠近。
劉秀兒和蘇曉曉有些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