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看了一眼朱筠墨,顯然劉仁禮這是累的,剛剛蘇曉曉也說過,劉仁禮瘦了幾十斤,他記得劉仁禮此人原本就很瘦,瘦了幾十斤豈不是皮包骨,這是多麼繁累才能如此?
“哎,真的是辛苦劉愛卿了,如若朝中所有的知州都能及劉愛卿一半,朕也能高枕無憂了。”
太后嘆息一聲,拍拍皇帝的手臂。
“哀家覺得,這個劉仁禮著實是個踏實肯幹的人,已經三十而立,還未娶妻,原本哀家想要賜婚,這才讓他們過去問問他的意思,沒想到他已經有了心上人。”
老皇帝一怔,這樣的事兒是好事兒,一般太后會自行定奪,不會跟自己說,今日這樣說定然有不同的地方。
想到這裡,老皇帝看向太后,太后咳了一聲,壓低聲音在老皇帝耳邊低語了一番,見老皇帝怔住,還拍了他一下。
老皇帝稍微頓了頓,這才看向蘇曉曉。
“這位馮小姐你們見過?”
蘇曉曉自從皇帝進門之後,就壓根沒有抬過頭,這會兒更是將頭垂下。
“是,臣女見過馮小姐,當時聽聞劉大人突發疾病暈厥,還吐了血性命堪憂,此人直接去了客棧。
表面看著她並沒有過於悲傷,只是非常堅定地要進去照顧劉大人,還拿出劉大人贈送的玉佩,她說劉大人找她提親了,所以她來照顧名正言順。”
太后舉起帕子,擦了一下眼角,一個女人,能做到這樣的地步,真的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最初不同意是為了保護劉仁禮,而最後主動站出來同意,更是情真意切。
“皇帝,哀家沒見過這樣的女子,之前的事,不是她能夠選擇的,誰知道成婚那天丈夫就過世了,這是女子的悲哀,哀家覺得這姑娘甚好,你就成全他們吧!”
說到這裡,太后朱筠墨和蘇曉曉全都看向老皇帝。
他笑了一下,這些人的心思自然是明白,劉仁禮現在病重,這就是累的,如若賜婚對他算是一種恩典,那這個順水人情不妨做的大一點兒。
“單單是賜婚的話,未免馮小姐今後被京中世家女子詬病,母后不如替老八收個義女,有了寧王府的庇佑,想來今後也能撐撐門面。”
太后一怔,隨即臉上都是笑容,她想到皇帝會同意,只是沒想到能如此痛快,這是多大的殊榮,如若收入寧王一支,也算是遠了寧王沒有女兒的缺憾。
“好,哀家覺得這個提議甚好,入寧王宗譜,至於姓氏就不用更改了,賜為香河縣主,這樣如何啊?”
老皇帝笑了,“母后思慮周全,劉仁禮為了大梁勞心勞神,朕的賞賜再多,也無法表達朕此刻的心情,如若能完成他的一個小小心願,也算成就一段佳話。”
朱筠墨有點兒懵,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姐姐,這樣算來他跟秀兒也算是姻親了,不過這事兒能達到這個程度,已經超出朱筠墨的預期。
“多謝皇伯伯和皇祖母成全,只是寧王府孫臣已經數月未去,之前徐府要收回的時候,徐府的人去過寧王府,說是他們都去了昌平,要不將這個姐姐安置在我的世子府?”
老皇帝看了太后一眼,心裡一陣瞭然,這個聞氏和朱孝昶是為了不受牽連,做法雖然上不得檯面,可也說不出什麼。
至於為寧王收義女這樣的事兒,如若交給聞氏,不知道會出什麼么蛾子,恐怕馮小姐的身份會滿京城盡人皆知吧,讓他們操辦反倒不好,既然要成人之美,那就好事做到底吧。
“嗯,朕知曉了,此事你多幫著一些,至於操辦自然有宮中派人過去,賜婚朕也會一同下旨,劉愛卿身體康復後儘快完婚。”
朱筠墨趕緊稱是,不過看看老皇帝嘆息一聲。
“希望劉大人能快點好吧,如若耽擱的時間久了,對通州也不是好事兒!”
老皇帝頷首,這一點他是非常認可的,劉仁禮雖然只是見過一次,不過那個不善言談的人,給他的印象極深,這樣的人放出去極為安心。
“給周恆傳信兒,若是需要什麼藥材,不用他的回春堂出,直接從御藥房拿,一定要盡全力醫治。
朕說過給通州放權,那就讓他們無需顧忌,這五年計劃雖說只是聽你說了一點,就知道他們著實用心了,至於他的婚事,不用他操心,方紀忠派人去張羅,幫著筠墨佈置操辦。”
方紀忠趕緊領旨,“老奴遵旨,隨著聖旨一同前往世子府。”
老皇帝抬抬手,“他的府中也要裝飾一番,那些雜役遣散了,就從宮中派人過去,該有的樣子還是要有。”
朱筠墨一聽,這是要從宮中撥人過去,劉仁禮那倔脾氣,不管不顧什麼話都直來直去,這不是放在身邊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