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皎以為,他們之間不會有所羈絆了,畢竟賀言愷也表現的很好,這幾個月來並沒有來找她。
可是,她想自己錯了,她從來不瞭解這個男人的內心,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他要幹什麼,穆皎都一無所知。
她只是用自己的孤勇,在對抗這個世界罷了。
就像現在這樣,賀言愷說出那句話,穆皎的心就已經沉到了谷底,他們之間終究不會有一場心平氣和的談話是嗎?
他們終究要用這樣的說話態度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情緒嗎?或者說,那是真實的內心嗎?
穆皎倔強,賀言愷也如此。
兩個人相遇,就如同火星撞了地球,火藥味總是足的。
而今天這火藥味中似乎還牽掛了其他的情緒,那些不知名的情緒,那些藏在內心深處的小心思。
賀言愷轉過身,那雙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幽深的看向穆皎,他很認真的看著她,末了,薄唇漸漸開啟:“穆皎,我對你的心思當然不止如此,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換一種方式。”
他太沉穩了,沉穩的穆皎有些沉不住氣了,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抿了下唇角,低聲道:“我不願意。”
單單四個字,已經將他們之間隔著的十萬八千里又拉長了些,賀言愷動了動眉梢,並不意外她的答案。
他對穆皎造成的傷害,已經不單單可以用幾句話來形容,不可以用幾個詞語來形容,他深知自己有多麼的混蛋。
又怎麼能夠奢望,穆皎說出那兩個字,願意呢?
看著她利落的轉身,關門,嘭的一聲,她人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賀言愷墨澈眼眸略顯暗淡,穆皎並未回房間睡覺,她一直等在視窗,過了不久,終於看到賀言愷從樓口出來,在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的老長,顯得有些落寞。
是的,落寞。
穆皎沉了口氣,沒有再看,回到房間,也沒有再想,她也深知,自己不能夠跟賀言愷再有糾纏,理智告訴她,為了未來美好的生活,她需要這麼做。
第二天,穆皎早起,跟往常一樣給穆辰做好飯,自己也簡單吃一口就去了公司。
心無旁騖的工作一天,下班後與薛茗予一同下車庫,路上,薛茗予問她:“聽說賀家老爺子暈倒住了醫院,還有你的份兒?”
穆皎挑了下眉頭,淡淡開口:“是啊,訊息傳的倒是很快。”
“當然快了,昨晚我在飯局上親口聽賀子淮說的,能不快嗎?”薛茗予瞥了眼穆皎,單手自然的搭在穆皎的肩膀上,微微彎身問她:“恩……你要不要去幫我開拓其他市的市場,也好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穆皎明白他的意思,賀子淮在飯局上跟薛茗予說這個,應該只是在洩憤吧,他要告訴其他人,她穆皎真的不是什麼好人,連個老人都不放過。
可是,聽在薛茗予這裡,就是滿滿的照拂了,穆皎是他一手帶上這條路的,他是長兄一樣的人。
怎麼可能跟別人一樣去落井下石。
穆皎偏頭看著他,揚了揚眉頭,高傲的笑了:“開拓市場什麼的,就交給你的市場專員好嗎?我是穆總監,憑什麼因為這些人,就要被下放,還有啊,賀子淮願意說什麼是他的事情,我穆皎清者自清。”
再者說了,事情是怎麼樣的,他賀子淮在現場嗎?知道什麼啊?
可是,想到賀子淮能夠說這樣的話,穆皎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憋悶,畢竟,畢竟在遙遠的很久以前,他們是最親密的一對。
如今走到今天這一步,穆皎只是覺得有些苦澀吧。
薛茗予聳了聳肩膀,邁開長腿下了電梯,穆皎跟在他的身後,聽他慢條斯理的說:“你啊,就是太要強了,人不是把自己憋在死衚衕裡不出來,要想真正的解脫,總要付出一點代價。”
是嗎?
穆皎沉默了下,薛茗予也發現自己似乎說的不是很對,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穆皎:“穆皎,我只是希望你不必糾結於這些問題,當然,我對你是放心的。”
穆皎理解他,輕呼了口氣,拉開車門,說:“沒事,我自己還扛得住,等我真的挺不住了,我會向你申請調職。”
說罷,她朝薛茗予示意了下,便坐上車,開車離開了。
薛茗予看著她離開,諱莫如深的眼眸眯了下,昨天晚上,賀子淮可不單單就說了這件事。
穆皎真的扛得住嗎?
穆皎開車離開,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家附近的超市,冰箱的食材沒有了,她需要置辦些新鮮的。
一個人推著購物車,眼裡只有食物,蔬菜,水果,並沒有想其他的。
也就並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就在她的身後,跟了她許久,直到她在挑蔬菜的時候,購物車被一個小孩子推走,她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