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和沈煙說話的長生頓時止住了話頭,側過頭去招了招手:“滄溟叔叔——”
“喲,小長生來了啊。”滄溟慣來淡然的面上此刻帶上了顯而易見的笑容,挑了挑眉問了一句,又側目看向沈煙:“你的傷勢如何了?”
沈煙道:“多謝先生關心,已經大好了。”
滄溟還沒有回話,長生就道:“要是還不好的話,滄溟叔叔你的鬼神醫的名頭可就要浪得虛名了。”
“淘氣。”滄溟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長生的面前,抬手輕敲了一下小姑娘的額頭,隨後向沈煙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脈門,道:“再喝幾天藥就差不多了。”
沈煙還沉浸在長生所說的鬼神醫三個字上,這會兒呆呆的點頭。
彼岸之上聲名顯赫之人不少,但是鬼神醫的名頭卻是連普通平民也知道的。只因為他有一手出神入化到鬼神莫測的醫術,也因為他的性格難以捉摸,所以才有了“鬼神醫”的稱號。
只要是人那就幾乎沒有不怕死的,一個醫術極好的大夫可不就是讓人爭相傳揚了?
這時候秋落端了做好的點心進門來,先是向滄溟見了禮後,瞧了一眼失神的沈煙,貼心的沒有過去打擾。
碟子裡好些精緻的小點心,樂的長生連連變著法子的誇獎著秋落,惹得她也不禁笑出了聲來。
滄溟坐在一邊懶洋洋的,見此便道:“小長生啊小長生,也虧得你是女子了,不然,白兄還不得為你的風流債愁禿了頭髮?”
“啊?”長生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家師父那一頭茂密的銀色長髮,耳邊就聽到了滄溟毫不掩飾的笑聲。
秋落也掩了唇眼中盛滿了笑意,在小姑娘炸毛之前遞出去一個小兔子摸樣的白色點心:“長生你嚐嚐,這個是我新學的紅豆黏米糕。”
有吃的長生也忘記了要和滄溟置氣,回身拉著剛剛認識的沈煙嘀嘀咕咕的說話。
滄溟也沒有繼續逗她,轉而向白止道:“白兄今番怎麼捨得下山來了?你不是素來就和老母雞似的蹲在窩裡動都不願意動的嗎?”
白止並沒有對他老母雞的比喻有什麼不滿,甚至神色都沒有半點變化:“三天前,我收到了莫非羽的信。信中言及神魔封印有變,邀我十二月十五前往太玄山去。”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在和秋落、沈煙二人說話的長生,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長生自幼便在姑灌山上,我便想著此事看上去似乎也並不著急,趁此機會待她入世來走一遭。”
“原來如此。”滄溟點了點頭,道:“莫非羽的信我也收到了。如此,倒是可以一道同行。不過近來楓城之中出了一件怪事,不知白兄可有聽聞?”
白止並不是好奇心過剩的人,他甚至除了長生之外對於其他的人或事都不曾放在心上過,這會兒也是順勢問了一句:“何事?”
滄溟道:“楓城中,自三個月前便有人無故昏睡過去,多則五天,少則一天便就在睡夢之中悄無聲息的死去。我受城主蘇越所託,去看過了昏睡過去的人,發現他們並無什麼病症,只是普普通通的睡著了。”
白止微微擰了擰眉,道:“此地並無什麼不好的氣息。”
“那就太奇怪了。”滄溟聽他這麼說,摸了摸下巴帶上了幾分興趣。毒與疾病他不可能察覺不出來,如果不是修行者所為,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後果。但以白止的修為若是有什麼不對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原本並沒有對此多上心,滄溟此刻卻也不免的上心了幾分。
“滄溟叔叔——”長生忽然放高了聲音喊了一聲。
滄溟便也顧不得繼續思考楓城之事,回頭看了過去。
“聽說楓城臨江樓中有一位頭牌叫做白水仙,乃是四絕之一,又與流螢樓中的紅牡丹並稱雙美,滄溟叔叔你見過了嗎?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啊?”
滄溟看見了白止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黑,不免勾唇笑了笑:“小長生這些都是哪裡聽來的?”
“唉?難道他長得不好看嗎?”長生沒有回答是在哪裡聽來的,自是焉了吧唧的有些失望。
滄溟道:“好不好看我是不知道,不過南琴的琴音卻是不差的。小長生若是好奇,不若明日與我一道去臨江樓中看看如何?”
長生頓時精神了不少:“可以嗎?”
“今日回來之時遇見了臨江樓主風退疾,聽其所言白水仙也染了疾請我明日前去為他診治。你若當真想去,倒也不是不可。”
“去去去!”長生一疊聲的點頭,又巴巴的望著白止:“師父?”
白止輕咳了一聲:“你想去那便去吧。”左右,臨江樓雖然是秦樓楚館,卻也並非一般的風月之地。
“那,可以帶上秋落姐姐和阿煙姐姐一起嗎?她們肯定也很好奇白水仙好不好看。”長生這麼說著,自己還先肯定的點了點頭。
沈煙臉頰微微有些發紅,說不好奇倒是假的,只是她卻有些不好意思講出來。幼時不知事還鬧著要去幻海煙庭,而現在卻是知道了哪些地方究竟是做什麼的。
秋落倒是坦蕩的點了點頭。
滄溟也沒有拒絕,帶一個也是帶,三個也是帶,於他自是沒什麼所謂。想來求著他治病救人的風退疾也不會對此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