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參加了罷工的管理員跟市場組的人安排在一起“團建”,管理部的心機倒是表現得很明顯。
祁旻並不掩飾地打量了對面這兩個姑娘一番,而後說道:“在一個公司工作,見面兒就算認識了。以後有什麼事兒幫襯點兒,這事兒挺好。”
“這話沒錯。”市場組的姑娘立刻接上話道,“聽您口音是本地人?”
“嗯,算是吧。”祁旻笑著答了一句。
“我天津的。”市場組的姑娘又對管理員姑娘問道,“那您是?”
“我是保定的。”管理員姑娘回答道。
“那這京津冀都齊了呀。”市場組的姑娘很快就找到了話題,“在我們市場組華北人可不多,甚至北方人都不佔多數。平時出差聽室友跟家裡語音,真是一個字兒都聽不明白。”
“那可不。”管理員姑娘也稍微活絡了些,“都是……進京打工嘛。”
她似乎是無意間看了祁旻一下兒,似乎是對於一個本地人還要幹管理員這種工作強度甚至高於996的工作有點兒好奇。
祁旻連忙說道:“那真是。就我家那塊兒邊遠郊區,跟進城打工也沒啥區別。”
“哎,您管理員不是能在家工作麼?”市場組的姑娘隨口問道。
“工作穩定了是能在家,但一開始的時候不得到部裡麼。”祁旻對於管理部之前的工作要求還是有點兒瞭解的。
在第二次擴招管理員之前,類腦體公司的基層管理員還都是要集中上線兒的,是後來勞動力需求量急劇增加,沒有辦法才放寬了要求。其實集中上線兒對於員工至少有兩點好處:第一是劃清工作和生活的界限,管理員該值班多長時間就值多長時間,不存在要求在家24小時保持線上的情況。第二就是管理員集中上線兒工作,集中下線兒休息,上級沒有使用監控助手監視的理由,相當於減輕了心理壓力。
“唉,管理員的活兒我還真不太瞭解。”市場組的姑娘隨口感嘆了一句,“不過聽說管理員也是真的累,前些日子怎的又工會出面談判加薪了?反正這活兒我大概幹不了,這也是為啥我就沒加薪吧。”
看來管理部對於內部其他人員是“工會談判要求加薪”這樣溫和的說法,但實際上管理員罷工的組織都快懟到總部眾人的臉上了。
管理員姑娘聽了似乎有點兒不高興,小聲說道:“加薪也加不了幾個錢兒。”
“嗐,現在勞動力還過剩呢,能吃飯就不錯了。”市場組的姑娘倒是看得明白,也看得很開,“只要不結婚,還能活得挺滋潤。”
“可別介,”管理員姑娘卻說道,“生活還是要有希望。”
“瞧您說的,結婚算什麼希望?”市場組的姑娘靠在椅背上感嘆道,“辦婚禮、買車、還房貸……哪個不是費錢的?”
祁旻覺得這話是沒錯,但在這種場合說出來未免有點兒激進,於是往回找補了一句:“不過生活裡也不只有錢。要是倆人都覺得合適,結婚也沒什麼的。”
“怎麼著,您結婚了?”市場組的姑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