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張大千落款方式一生共有約三千餘種,每種落款方式皆是不同,而絕大部分的落款方式連專家都難以辨認。雖然他這幅畫的落款辨認難度不算高,但尋常人想要認出來,還得需要下些功夫。
沒想到這小子眼睛還挺毒啊,竟認了出來!
薛川掃了蘇靜瑤一眼,眼眸露出貪婪之色。他見時機差不多了,便看向李蘭樺說道:“阿姨,我知道你跟叔叔都是無意之舉,可這畫被毀掉卻是事實,這畫又正好是我父親的珍愛之作。如果我處理不好的話,我父親肯定會很生氣的。”
薛海老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你想幹什麼?”李蘭樺警惕地看著薛川。要是想讓她賠錢,沒門!
“阿姨,你先別這麼仇視我嘛!我對靜瑤的心,彼此都心知肚明,如果我和靜瑤能有情人終成眷屬,您就是我的丈母孃,咱們也就是有家人。一家人肯定就不會說兩家話,我父親自然就不會追究這畫的事,甚至我們還拿出兩千萬當做聘禮!”薛川笑吟吟說道。
蘇靜瑤聽到這話,面露怒色。
然而她看到母親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動容和猶豫,她的心寒了下來。
“沒門!”
被兩個保鏢摁在椅子上無法起身的蘇山河怒聲道:“我女兒已經有丈夫了,不可能再跟任何人結婚。就算她沒有結婚,也不會嫁給你這種卑鄙小人!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江誠驚愕。
他沒想到一向在李蘭樺面前說一不二的老丈人,竟然在這時候選擇站出來。
當下他看向老丈人的眼神裡又多出一抹佩服。
薛川表情陰沉下來:“叔叔,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們賠錢吧。如果不賠償的話,咱們報警吧。”
“你……”蘇山河氣結。“好,賠錢就賠錢!我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不會讓你有打我女兒主意的機會!”
江誠看著氣得胸口起伏不定的老丈人,出聲安撫道:“爸,你先彆著急,我還有話要說呢!”
“辦法?就你這個廢物,能有什麼辦法?!”薛川冷漠說道。
“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訴你吧!”江誠瞥了薛川一眼,旋即視線落在薛海身上,笑呵呵說道:“假如我老丈人和丈母孃弄壞了你們的畫作,我們賠錢無可厚非,但關鍵是……這真是他們弄壞的嗎?!”
薛川皺著眉頭,有些不安。
薛海臉色卻是十分淡定,他轉著手中的茶杯,語氣厚重說道:“哦?那你是說,這畫是我們弄壞的咯?”
“也可以這麼說!”江誠冷笑著說道。
“荒唐!”薛海拍桌怒起,大喊道:“薛川,報警,讓警察過來主持公道!這幾個人簡直就是老賴,不肯賠償不說,還胡亂汙衊人!只有等他們吃到上法庭的滋味,才知道什麼叫苦!”
江誠一臉的肆無忌憚,說道:“報警吧,正好也把專家也請過來,讓專家鑑定鑑定,你這畫作是今晚被弄壞的,還是上個月就已經被弄壞了。”
掏出手機正要撥打110的薛川停下動作,薛海表情逐漸沉下來。
這個廢物女婿是怎麼知道的?
情況確實如江誠所說,這幅畫原本是在上個月因某個意外而不小心被弄毀的。之後薛海找了修復專家,花了將近半個月才把畫作修復回來,只是因為兒子今晚要宴請蘇靜瑤一家,他心生毒計,就把這幅畫帶了過來。
於是在把畫作給蘇山河欣賞的時候,薛海讓他那個從特種部隊退役出來的保鏢暗使詭計,將李蘭樺弄倒,導致剛修復好的畫作再度被“破壞”。
江誠繼續說起來。
“不得不說,修復這幅畫作的專家很厲害,無論從基地物、繪畫層還是保護層,都能把修復痕跡完全抹除。但是畫作被撕裂時候,撕裂口邊緣上的染料會跟著掉色,修復專家也對此進行了補色,可補色的染料,卻無法複製張大千所調的染料。”
“因為撕裂口再度被撕開,邊緣也跟著沾上新染料,所以我才會以此斷定,你們這幅畫作,不過早就是被破壞品而已!”
“我現在倒希望你們能報警,這樣正好我們還可以順便告你們一個欺詐罪!”
薛川一家三口對視一眼,面面相覷,眼神都充滿著陰霾。
“小子,算你有種!”薛海抓起桌上的“破壞品畫作”,陰沉著臉往外走。
貴婦也拎著包包走出包間。
薛川眼神惡毒地盯著江誠,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江誠已經死了一百多回合了。
然後他也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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