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御書房議政結束,悕雪與三人拜別,她最後看了司馬澄一眼,面色有些凝重。
因為不是朝臣,司馬澄更多的,還是在做一些類似於校注、釋惑之類的事情,前段時間,《商物律》的釋注剛剛結束,悕雪同王蘇商議完成,此時,司馬澄還在進行著最後的收尾工作。
若要說司馬澄是冷漠也好,但他也確實沒有太多的東西,可以跟悕雪稟告。
也就是因為這個,即便就在午前,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看著司馬澄一切如常,悕雪也不覺得,她和司馬澄的關係有什麼新的進展,一個下午,兩人的對話也僅限於禮節的官話,和昨日一樣。
然而,讓悕雪最為不悅的,還是此刻,司馬澄恭敬的模樣,悕雪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這跟正午時候,在她面前大膽放肆的司馬澄,相去甚遠。
悕雪往內宮走,三人則像平日一樣,相繼走出了御書房。
因為安玥之受慕容傾之託,今日帶了東西,要交付於他,便提前和二人分開了,於是,司馬澄和盧翊之便一同,朝宮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兩人默言。
說到司馬澄和盧翊之的關係,僅就是平淡如水而已,除了在悕雪面前議事,私下裡也很少說話,但離君子之交,能相互信任的那種,還差的很遠。
當年入國子學也好,入朝成為新晉官員也罷,司馬澄對其中每一個人的情況、底細,都瞭如指掌,即便現在盧翊之,看似與悕雪關係最為親密,但在司馬澄眼裡,他其他人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反之,對盧翊之而言,悕雪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一心向著悕雪,當時司馬澄為了悕雪做了很多,他愛屋及烏,對司馬澄的好感便會多幾分。
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即便司馬澄的忠心昭然若揭,盧翊之卻因為司馬澄的身份,對他的看法,曾有失偏頗。
盧翊之是家中的庶子,從小就不被偏愛,費勁千辛萬苦才走到今日,而司馬澄,雖只是司馬璟的養子,但也是璟王府唯一的孩子,從小便可獨享恩寵,如今,甚至還成為了長子。
而且,就在當時,司馬璟雖比不上現在,但也能勉強和司馬烈抗衡,分佔朝堂,盧翊之覺得,若司馬澄有心,他便可輕而易舉得到地位和權力。
之前,兩人也未有過深入的交談,盧翊之對司馬澄的印象,也就停在了那個時候,不過,透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如今,盧翊之對司馬澄的確大有改觀。
雖不知司馬澄是否還有後招,但他屈尊,甘作一個,連臣子都算不上的侍讀,而且每日兢兢業業,所作之註釋條條在理,可見,也是有真才實學之人。
見司馬澄也在一心一意地輔佐悕雪,盧翊之便下意識地覺得,兩人志同道合,是一路人。
平日,悕雪或神色有異,但到了辭別之前,多都已經無礙,但今日,盧翊之注意到,即便是在最後,悕雪也依舊面有愁容。
對此,盧翊之無人可以訴說,秉承著替君分憂的理念,他不禁想起,司馬澄曾是悕雪的貼身侍衛,便想向司馬澄打聽一下。
“澄殿下貫微動密,不知今日可曾注意道陛下憂愁?“盧翊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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