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九層高塔的王禹，對於剛剛的那股心悸很重視。
可行動被限制的他，就算再重視，也沒辦法大索茅山探查讓他心悸的來源。
對於茅山，王禹此刻的心思很複雜。
說他對茅山有多深情吧，那是扯淡，他在這個時代快一年了，真正認可的人也只有只有一個半。
九叔是一個，蔗姑算半個。
餘下的人死與活，與他真的不搭杆。
可就算他對茅山在沒有感情，但他與茅山結下的因果確實實實在在的。
藏經閣裡這麼多的道藏典籍可不是給他白看的。
他既然吞下了茅山送來的修行資糧，因果加身之下，日後帶領茅山重塑輝煌也是應有之意。
可關鍵在於，接下來近半個世紀，這片土地上都沒有道派大興的機會。
想要讓茅山重現輝煌，最早也要新世紀以後。
這是什麼概念！
等待的時間，最起碼都要五六十年，就更別提帶領茅山大興需要花費多少年了？
他王禹今年才三十不到啊！
讓他花三、四倍於自身年歲的時間去重塑茅山輝煌。
讓他在百歲以後，才能了結因果。
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算出自己與茅山的因果要百八十年，才能了結的王禹窮則思變。
準備轉換思路，以自己的方式了結他與茅山之間的糾葛。
滅掉石堅就是他做出的第一個嘗試。
茅山距離金陵太近了，傳承千載的底蘊，更是讓小東洋眼紅不已的東西。
所以，只要金陵失陷。
茅山若不給小東洋當帶路黨，就必然會被戰火洗成一片白地。
照那些宿老們的表現來看，茅山是準備道統被滅，也要抗戰到底了。
也就是說，他現在站立的這片地方，是逃不過炮火的掃蕩了。
這是大勢，王禹雖然已經踏足祭酒境了，但也沒辦法逆轉。
既然茅山祖庭的破滅已經成了必然，那麼在茅山弟子四散於江湖之時，該如何做人做事，就該有些說道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茅山老一輩的宿老們，做人還是有些風骨的，他們在，茅山弟子們行走江湖時的基調就不會跑偏。
可看他們目前這幅託付一切樣子，只怕那六個老道，早就想好了他們的身後事該如何辦了。
與茅山祖庭共存亡。
他們的死，是在殉宗殉道。
跟他們不熟的王禹並沒有把握勸阻住他們。
老輩人的思想，與年輕人不同的。
他們生於祖庭、長於祖庭，茅山祖庭於他們而言，是家、是根。
已經老朽了的他們，寧願死在家裡陪著這個家變成一堆廢墟，也不願意漂泊在外。
可他們死了以後，石堅天然的就會成為茅山的精神領袖。
這就很糟糕了。
雖然都是偽君子，可跟為了自家宗門再現輝煌，能不惜一切的老嶽相比，石堅就是個渣。
茅山派在石堅眼裡至多也就是一個籌碼，只要有人價格開到位，茅山這塊牌子，他賣的毫無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