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騰的立誓聲不斷響起,立誓完畢的術士境、練師境門人皆昂首踏步走出人群。
他們此行就要去踐行誓言,踏出與東洋狗不死不休的第一步。
看著諸多門人弟子們臉上那副找到了人生目標的模樣,未被氣氛裹挾住的兩名宿老互相對視一眼只得苦笑。
其中一人看著快要匯聚完成的殺狗隊伍,於無奈中走到一眾人之前充當領頭人。
另外一名宿老則悄悄地來到王禹身旁低聲詢問:“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今天的鼓動,場上這些弟子們日後會有很多人為此喪命。
他們今日踏出祖庭以後,很有可能就一去不回了!”
身形未動,王禹也低聲回應起身旁的宿老:“我知道,他們也知道。
今日以後,很有可能便一去不回了。
可他們不認為這有什麼錯,我也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我等雖然是道士,應當安心修道以求飛昇。
可在道士這個身份之前,我等還是華夏人。
自三皇五帝開始,我等華夏人就沒有被征服當狗習慣。
晉末那種黑暗地獄,我族尚有武悼天王站出來釋出殺胡令。
有道君慕清流為輔佐唯一的漢人政權嘔心瀝血。
有天師孫恩看不慣上流權貴們的腐朽墮落,悍然發動信眾,以期建立地上道國庇護蒼生。
元初之時,為保證我族生存空間,長春真人三下終南山,論道元大都,至死方休。
有青一代,反青復明的聲音更是從未消失。
為何到了我們,面對東洋狗之時,就要退縮、避讓。
自漢武喊出那句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以後,我們的骨子裡就已經埋下了抵抗侵略者至死不休念頭。”
“可照你這種想法,我茅山到最後只怕連一點種子都留不下來?”說到這,站在王禹身旁的宿老差點急哭出來。
都沒人了,他們留下的那些後手又有何用?茅山不還是要走向覆滅嗎?
“種子?茅山的種子從來就不是靠你們施展的各種計劃留下來的。
三皇五帝內安黎庶外御夷狄時的精神,就是他們留下的火種。
上古人祖帶領先民披荊斬棘,抗衡天災獸禍時的表現,就是他們留下的種子。
我茅山世世代代供奉的那些先賢神靈,斬妖除魔維護我族黎明百姓時的犧牲,就是我茅山先輩們留下來的傳承。
人活著,骨頭斷了,精氣神丟了,就算有茅山這塊傳承千年的招牌又有何用?”
回應完宿老以後,說的自己都有些激動了的王禹,趕緊起身追上已經開拔的大部隊。
他怕自己再說下去,腦子一熱之下,信了自己的邪!
而且,在大部隊剛開拔的那一刻,他心裡又閃過跟昨日一般的心悸了。
昨天,他不重視這股直覺,結果出了個真人境的石堅。
今日,他要是還不重視,指不定這些已經被他忽悠的找不著北的茅山弟子們,就給人一鍋端了。
這批人可是茅山派的中堅,要是他們沒了,王禹的道士下山也就廢了。
而且,王禹總感覺剛剛那個九菊一脈的東洋狗似乎隱瞞了什麼?
茅山可謂是小東洋那片地方所有修士道統的源頭,就真的只有一個九菊一脈盯上了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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