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情感，怕他的真情被她輕賤，但當她真的一無所知，她遊戲人間談笑風生，眼裡甚至沒有他的影子，他又後悔了。
本該今時不同往日，他是她合法的丈夫，但此情此景，與那時悄然重合。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窒息感傳來，他隱隱想著，如果他能死在此刻，是不是也在她的心裡永遠留下了印記。
他眼底是灰茫茫的一片。
他看著修嫿向他奔來，笑盈盈的看著他，問他怎麼來了。
他恍然又覺得好像一場夢，到底是夢裡還是醒時真。
修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哪裡不舒服嗎？”
……哪裡都不舒服。
他說不出口。
修嫿靠近一步，環抱住他的腰：“顧禕，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你看到網上的訊息擔心我嗎？”
顧禕垂眸看她近在咫尺的容顏，低低應了一聲“嗯”。
記憶裡心如刀絞的畫面破碎。
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她願意來抱他，願意奔他而來。
如果是夢，他願永不醒來。
他想。
“有沒有傷到？”
修嫿在他懷裡搖頭：“沒有，我被楚星添推開了，一點都沒傷到。”
越過她，看向前方長椅上的一群人，他們的目光或驚詫或疑惑或好奇打量。
那都不重要了。
修嫿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她的聲音悶悶的：“顧禕，能在這裡看到你，我很高興。”
顧禕的目光定在一人身上，他的心中既酸又甜，他本來一輩子都不打算問出口的，此刻竟然毫不設防的問了出來。
“你會喜歡他嗎？”
“他？誰？”修嫿茫然抬頭，然後又被顧禕按到了懷裡。
顧禕實在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窘迫的臉。
修嫿心裡偷笑一下，嘴上故意逗著人玩：“我想想啊，喜歡當然是有可能喜歡的。”
然後她就感覺到按著自己後腦勺的那隻手緊了緊。
修嫿繼續道：“畢竟他最可愛了嘛，他長得帥身材好，有能力還有實力，他對我也很好，雖然他不善言辭，但我知道他眼裡心裡都是我，雖然有時候對我冷淡有時候還喜歡懟我，但我出事的時候最著急的就是他了……”
她每說一句，就感覺面前的人更緊繃一分，到後面她根本就捨不得再逗了。
“最重要的是，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像他一樣讓我動心了，他無可取代，絕無僅有，他只需要站在那裡，我就喜歡他。”
“他是顧禕。”
漫長的沉默。
修嫿輕輕錘了他一下：“喂，你倒是說句話啊，這樣我很沒面子的好吧？”
顧禕慢慢道：“……他們都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