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更加煩躁了。
沒有帶任何手下出來,他只能自己處理背上的傷口,雖然難了一點,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完成。
只是清洗傷口的過程,著實麻煩了一些。
他解開上衣,果然背上的棉布條已經滲出了點點鮮紅,解開後,空氣中隱隱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他打來清水,正想自己用棉布清理一下,房門就被敲響了。
姑娘清甜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開門,是我。”
“什麼事?”他沒動。
“你先開門。”挽兮的聲音聽不出異樣。
須臾,鄢列無奈,還是拉起中衣,走到門口去給她開門。
“到底怎麼了?”
他一手拉著衣襟,只探出了半個胸膛,然而話還沒說完,姑娘纖細的身子已經游魚般透過門縫鑽了進來。
“來給你上藥。”挽兮指了指他桌上的水盆和傷藥。
在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的瞬間,一牆之隔的她立馬就聞到了熟悉的特殊香氣,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鄢列在做什麼了。
“不用,我自己能上。”鄢列站在門口紋絲不動。
“你是眼睛長在腦袋後,還是手臂特長?”挽兮氣勢洶洶地問,“快點過來。”
鄢列長眉微凝,“不用麻煩了。”
“麻煩什麼呀,先不說我們是朋友,就說我當初和你說的,我在你身邊就是要給你效犬馬之勞的,一點都不麻煩。”
見他還是不挪腳步,挽兮只好親自過去,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按在了椅子上。
手底下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挽兮故意用力捏了捏,調侃道:“你不會在害羞吧?”
被她這麼一捏,鄢列的表情更僵硬了。
挽兮瞧著他的模樣,越看越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不由莞爾,“你這個樣子,真是比姑娘家還要緊張。”
說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了。”
正在當自己不存在的風之精聽了,內心默默吐槽,這話是安慰人的嗎?怕不是要把人氣死!
鄢列沉默以對,只有額角隱隱跳動的青筋洩露了他一丁點兒情緒。
挽兮去拉他的衣服,一下,沒拉下來,再一下,還是沒拉下來。
陷入拉鋸戰,她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別負隅頑抗了,你傷口都滲出血了,得趕緊處理,利索點!我一個姑娘家,還能佔你便宜不成?”
那雙淡色的鳳目與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對視,大概是被挽兮的氣勢與堅持打敗了,僵持半晌後,鄢列拉住衣襟的手指終是有所鬆動。
挽兮毫不猶豫,三兩下就扒拉掉了他的上衣,又把他柔軟的銀髮撥到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