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這些牌位竟組成了一個牢不可摧的結界,所有入侵者都不能踏進祠廟半步。
黑暗裡似乎有人下了令,一排被制住的俘虜壓了上來,一字排開跪倒在了祠廟門口。
一名黑衣頭目大聲朝著祠廟裡頭喊話,“都來瞧瞧這些人是誰啊?你們不會不認識吧?”
祠廟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應聲。
“難道是太黑了看不清楚?”黑衣頭目跟近旁的人道,“把火把點上,好叫裡頭的人都瞧清楚了。”
火把點上,映亮了一張張目光堅毅的臉龐,觀這些俘虜的服飾,竟都是羅崆門門人。
祠廟裡面仍是動靜全無。
“還是不說話嗎?”黑衣頭目皺眉,用刀鞘挑起一人下巴,“你叫什麼名字,大聲點兒說出來,讓裡面的人聽清楚。”
那人目光清傲,雙唇緊閉就是不發一言。
“硬骨頭是嗎?”黑衣頭目驀地浮現一絲冷笑,“可我最擅長的就是對付你這種人了。”
他從懷裡拿出一把小刀,正要動手,忽然一道勁氣打在了他的手上。
“錚”地一聲,小刀落地。
“我說過什麼?”黑暗中慢慢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背脊挺拔,銀髮如瀑。
“屬下知錯!”黑衣頭目捂著受傷的手,大氣也不敢出。
與此同時與他一樣心境的,還有躲藏在暗處的挽兮,在見到鄢列露面的那一刻,她心裡欺騙自己的那絲希望陡然破滅了。
銀髮男子看了一眼靜悄悄的祠廟,面色平寂無波,“羅崆門人不懼死亡,這些弟子對他們無用,給個痛快吧。”
“是!”
命令既下,一排黑衣殺手上前,利落地拔出了利刃。
已經知曉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這群羅崆門弟子反而挺起了胸膛,齊聲高唱羅崆門教義
“以正立身,以律立人,德厚流光,執劍成仁”
利刃架上了脖子,他們仍在高唱。
“古往今來,邪不壓正!”
“邪不壓正!”
利刃劃落,滿腔熱血噴湧而出,濺紅了前方光潔的路面。
挽兮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似要刺入手心裡的肉,她看著那個銀髮男子,對方一臉漠然,陌生得全然不似她認識的那個人。
她恍惚記起,從她遇見他的第一面起,他就在殺人,只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令她總是沒辦法把他往邪惡的一面靠攏。
“把後面的人帶上來。”鄢列打了個手勢,語調不帶半分感情。
眨眼之間,前面的那一排屍體已經被人拖了下去,後面重新推上來的,是一排穿著各色衣服的男女老少。
這些都是來羅崆門祭拜先烈的江湖人。
“繼續。”鄢列瞥了原本的那個黑衣頭目一眼。
黑衣頭目剛才差點兒犯了戒,這會兒更加賣力了,想在白雀大人面前重新給自己掙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