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絕對不會讓鄢列抹掉她的記憶的。
不過不知怎的,明明是她有理的事情,自己心裡卻沉甸甸的難受。
風之精知道她心裡不好受,這時候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攀上她肩頭,用一段紅綾輕輕摸著她的頭,以示安撫。
挽兮從雙臂間抬頭,深深吸了吸鼻子,把喉頭哽住的感覺強行嚥了回去。
“風之精,我這裡不舒服。”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只能把自己的體會與風之精傾訴。
“我知道。”風之精的聲音也輕輕的,“如果你想哭,那就哭吧,那樣你會舒服些的。”
“不,我不哭。”挽兮只是搖頭,“我還以為你會罵我呢,你說的對,我不該向他坦白的。”
“罵你有什麼用,你只會更難受。”風之精嘆了口氣,“而且現在說什麼,也已經無濟於事了,還不如讓你舒快些。”
挽兮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半晌,她低聲道:“我以為我們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比較熟悉的相識了,沒想到他當著我的面,還能毫不猶豫的下手。”就是這點,令她心裡最難過。
“這就是人世。”風之精道,“挽兮,你不能用三神山的經驗,去看待這裡的人,你把人家當朋友,人家卻未必,你現在難受,估計就是心裡把此事當真了,產生了類似於被人揹叛的情感。”
“可是我若不先把他當朋友,他又怎會把我當朋友呢?那樣什麼時候才能獲取到他的信任?”挽兮蹙眉,“撇開帝藥不談,我接近他雖然確實有其它目的,但我是真心想與他成為朋友的。”
經歷使然,誰讓她來到人世後,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居然會是鄢列?
“鄢列這個小子,你最好別真的與他走得過近,至少你在心裡是要有條界限的。”風之精心裡隱隱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再敲打敲打挽兮了,“不說別的,光說他的背景,很可能就會將你攪入一潭汙水裡。”
它頓了頓,又補充,言語中再三警告,“挽兮,你不能插手人世的事情,這點你別忘記了。”
“可是帝藥的出世,早已影響人間的執行軌跡。”在人世經歷快一年了,挽兮現在的想法也已經與當初的大相徑庭,“與帝藥有關的一切,都已經緊緊牽涉各方勢力,如果我要找到它,就不得不加入這個棋局。”
挽兮將風之精從肩上取了下來,捧在手掌間,神色專注,“風之精,我現在發現,其實我為尋找帝藥做的每一樁事情,都已經算是插手人世了。”
“紅塵行走,哪能真的纖塵不染?如果上天要因此責罰我,那我無話可說。”
風之精無言以對,哪一件事能出手,什麼時候該出手,這太難界定了。
只要存在過,必定就會留下痕跡。
挽兮輕嘆一口氣,再次把頭埋進了臂彎裡,山洞外的雨絲打在樹葉上,淅淅瀝瀝,不絕於耳,在鄢列改變主意之前,看來她都要暫時住在這個山洞裡了。
(小夏的話:鬧翻了,要怎麼收場才好呢?你們猜猜誰會先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