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地抬眼去瞄身邊的男人,正好接觸到了對方轉過來的眼神。
挽兮打了個哆嗦。
那眼神,她敢保證絕不是什麼良善的……
鄢列盯了地上的姑娘一眼,忽然開口,“丁家堡,是你。”
挽兮忙不迭道:“我可什麼都沒說出去。”包括剛才在你同伴面前。
鄢列輕哼了聲,“最好如此。”說罷又看了姑娘一眼,她形容有些狼狽,但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睛還是堅定地看著他。
他忽然有些煩躁,醉生這回是真的給他找了個大麻煩。這個姑娘窺探了他的秘密,本來最該直接處理掉的,可是陰花現在又在她身上取不出來,真是讓他進退不得。
沒有父母照拂,從小獨自長大的挽兮慣會察言觀色,幾乎在同一瞬,她就敏感地察覺到了眼前男子的不耐。
她眼睛轉了轉,主動提議道:“現在事已至此,不如我隨你去你的宗派,儘快將體內的陰花取出如何?”
這其實是她的緩兵之計,先降低對方的戒備,路上再伺機逃走。否則,如果她真跟他回去,等陰花取出之時,也是她風挽兮喪命之日了。
沒想到鄢列冷淡地否決了她的提議,“閣主未有示下前,陰陽花不能取。”
又是閣主。
再次聽到此人的名頭,挽兮不能不猜測他的身份。鄢列似乎十分忠於這人,方才醉生一搬出他的名頭,他再不情願也乖乖就範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眼下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
“那你說,你想如何?”她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沾上的泥土,“不如我先回去,咱們約個時間,等你家閣主示下了,我再回來?”循循善誘。
鄢列眉頭微不可察地一動,“你不能走。”
挽兮也快沒轍了,“那你究竟想怎樣?如果你還沒想好,不如就讓我先走,我還有事……”
她還沒說完,鄢列就打斷了她,“由不得你。”
挽兮眯了眯眼,面前的銀髮男子側對她而站,半個眼神也沒給她,看起來油鹽不進。
跟這樣的人,誘哄似乎沒什麼用啊。
於是她堆起一個儘量真誠的笑容道:“打個商量,我還有東西落在無庸山莊,可否等我先回去把包袱取了,再回來和你繼續商量?”實際上她哪有什麼包袱,重要的東西都讓她隨身放在乾坤袋裡呢。
況且她突然出現在禁地,最後露出身形時,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玉無極瞧清楚了,光衝這點,無庸山莊就絕不能輕易回去了。
所以取東西是假,逃跑是真。
“回去?自投羅網嗎?”鄢列目光微嘲,拆穿了她,“如果想逃跑,那就省省吧。”
今日再見,他的聲音磁性又清晰,早已沒了上回聽到的低啞,想來之前受的傷已然大好。如此一來,對上他,挽兮的勝算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