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車馬在堵了半天的路之後,終於動了起來。
京城裡許久都沒有人這麼大排場的招搖過市了,上一次還是大驥國使者團進京的時候,李毓這儀仗一亮,立即就吸引了不少人聚集在路邊看熱鬧。
“衡陽王世子車駕路過,閒人速速回避!”儀仗隊中的禁軍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個銅鑼,用錘子猛地一敲,揚聲吼了一嗓子。
“怎麼真敲起鑼來了?還嫌不夠丟人呢?”驍騎營的侍衛連忙跑過去阻止。
主要是鑼這麼一敲,人群非但沒有迴避,還有越聚越多的架勢,大家都站在路旁嘻嘻哈哈地看熱鬧,侍衛覺得自己堂堂一個驍騎營校尉,幹這事兒實在是有些丟人現眼。
那敲鑼的禁軍衝著侍衛擠了擠眼,小聲說:“丟人就丟人唄,反正丟的是那位世子爺的人。今天就讓咱京城百姓好好看看,他是怎麼驕橫跋扈的,壞一壞他的名聲,上頭想必也樂見得很。”
侍衛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擺了擺手任他去了。
禁軍立即又敲了一下,吼了一嗓子,“衡陽王世子車駕路過,閒雜人等速速回避!”
“衡陽王世子是哪個,這麼大的排場?”有外地來的客商好奇地問。
“就是原來的晉王世子啊!晉王被降為衡陽王了,世子也跟著成了衡陽王世子。世子被流放出京,已經多年沒有回來了吧?”旁人一邊往那馬車那邊張望,一邊興致勃勃地道。
李毓掀開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似乎對這個排場很滿意,嘴角一彎,對那驍騎營的侍衛說,“做得不錯,下次本世子出行,還帶上你們。”
侍衛抽了抽嘴角,正想拒絕李毓的好意,人群中卻出現了騷亂。
“晉王世子,真是晉王世子誒!世子看著裡,看這裡!”有年輕的女子驚呼。
“世子,看我,看我!”
“世子,當年你接了我送你的花,你還記得我嗎?”
這句話話音剛落,就有各種各樣的玩意朝著李毓的馬車扔來,有手帕,有頭花,有耳墜、釵子,還有剛買完菜的婦人隨手從菜籃子裡拿出來的瓜果乾貨。
李毓早有經驗,迅速地放下了厚重的車簾子,那侍衛就沒這麼幸運了,一隻疾射而來的蘋果正中他的額頭,差點把他從馬上砸下來。
看熱鬧的客商不解,“這位衡陽王世子在京城這麼受歡迎?”
旁邊一個剛把自己的耳墜手帕都扔了出去的婦人聞言白了那客商一眼,“你若是生得跟晉王世子一般俊俏,你在京城也會這麼受歡迎!”
客商摸了摸鼻子,不吭聲了。
“薛大人也生得極俊俏,可惜是個不解風情的,聽說曾經命人把一個向他扔果子的女子送進了衙門,最後罰她掃了半個月的大街!嚇得全京城的女子看到他都繞道走!”
“對,哪像咱們晉王世子,長得跟朵花兒似的,脾氣也極好,從不跟咱們擺黑臉,最多就是不搭理咱們。”
“不搭理就不搭理唄,咱們能偶爾看到世子爺一個笑臉就知足了。他離京這麼久,這京城的街道都失了幾分顏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