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閎搖頭道:“薛大人這麼說倒是撇的乾乾乾淨淨了。”
薛行衣抬眸看了陳閎一眼道:“你可能誤會了,我並沒有想要撇乾淨什麼,楊家之事我是袖手旁觀了,這與我今日審問你有何干系?”
陳閎聞言愣了愣,他沒有料到薛行衣承認得這麼幹脆,連遮羞布也不給自己弄一塊,實在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意思。
“陳大人招還是不招?”薛行衣蹙眉問道。
陳閎回過神來,說:“如果我沒有記錯,我被送進大牢的罪名是通敵?薛大人卻來審楊家一案,未免有掛羊頭賣狗肉之嫌,這不合規矩吧?”
薛行衣不為所動,“這裡是縣衙,我是縣令,規矩如何由我來定。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招還是不招?”
陳閎好奇地問:“我若是不招,你待如何?”
薛行衣眼也不抬地說:“隔壁是刑房,該如何就如何。”
陳閎被氣笑了:“薛大人好大的能耐。”
薛行衣沒有理會陳閎,只是對著外頭道:“來人!”
門外候著的獄卒走了進來,“大人有何吩咐?”
薛行衣道:“把人犯帶到刑房……”
“等等!”陳閎揚聲阻止了薛行衣。
薛行衣挑眉:“陳大人決定招了?”
陳閎看了薛行衣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讓他們出去吧。”
薛行衣襬了擺手,剛剛進來的幾個獄卒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薛大人真要我說?”陳閎問道。
見薛行衣不為所動,陳閎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便告訴你也無妨,我與楊家無冤無仇有什麼理由要對楊家趕盡殺絕?我自然是奉命行事!”
“奉誰之命?”薛行衣頓了頓,繼續問道。
“你說是奉誰之命?”陳閎指了指天。
賀林晚在隔壁聽到這裡不由得渾身發抖,差點將嘴唇咬出血來。李毓發現了,心疼地撫了撫賀林晚的嘴唇,他將自己的手指放到她唇邊不讓她咬,賀林晚一口咬在了李毓的手指上,李毓皺了皺眉卻一聲不吭,也沒有將手指挪開,只是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溫柔地蹭了蹭賀林晚的臉頰。
在李毓的安慰下,賀林晚的情緒和緩過來,她鬆開嘴,發現李毓的手指被她咬傷了,上面有一個深深的牙印。李毓卻不在意地收回手,然後輕輕地把賀林晚抱在了懷裡,輕撫著她的背脊,賀林晚終於平靜了下來。
薛行衣沉默了片刻,繼續問道:“你是奉了陛下之命殺了楊家父子?”
陳閎笑道:“是!而且,如果薛大人想要知道得更為詳細不應該來審問我,而是應該去審問你的父親薛閣老。畢竟當初向陛下進言楊家父子必須要殺的人就是他!我只不過是一把殺人用的刀,並非主使之人,薛大人何必來為難我?”
李毓懷裡的賀林晚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