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盧夫人聞言卻是會意地笑了,語氣中還帶著些無奈:“林夫人怕是找錯了人,從我這裡可打聽不到那位什麼。”
林夫人嗔道:“我都還沒說想要打聽的人是誰呢。”
一旁的潘夫人也笑了,衝著林夫人眨了眨眼:“你這話一出口,連我都知道你要打聽的是我們縣衙裡的那位年輕有為的縣太爺。”
林夫人愣了愣,看向盧夫人:“喲,看來找你打聽薛大人的還不少?”
盧夫人臉上的無奈更為明顯:“可不是!今日壽宴上找我打探薛大人的就有三四位。我家老爺雖然是薛大人的下屬,可是我們兩家平日裡卻無甚往來,我對薛大人的情況著實不清楚。”
林夫人聞言不由得嘆道:“哎!家世好,相貌好,人品出眾,前途無量,還尚未婚配,難怪盯著他的人這麼多了。”
潘夫人看了一眼林夫人帶來的那位庶出的林姑娘,略略壓低了聲音:“你可是為了你家姑娘打聽的?”
林夫人也看了庶女一眼,不在意地道:“怎麼可能!我即便是有嫡出的女兒也未必高攀得上閣老家的公子,何況是妾生的?是我孃家大嫂託我打聽的。我孃家兄長現任兩江總督,我那侄女兒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溫柔嫻淑,無論是家世還是人品都勉強算配得上這位薛大人。”
林夫人的聲音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賀林晚看了那位庶出的林姑娘一眼,卻見她已經將自己的頭低低地埋在了胸前。
“你若是想要打聽這位,與其找盧夫人還不如找我和賀夫人。”潘夫人掩嘴一笑,然後又指了指衛氏,“我們都是京城人士,對薛家的事也算知道一些,而且聽說幾年前薛大人還是與賀夫人同路來山東的。”
林夫人聞言眼睛一亮,立即看向潘夫人和衛氏:“你們知道些什麼?快與我說說!按理像是薛大人這樣的人,到了這個歲數就算是沒有成親也應該是有婚約在身,不然薛家也該是急著為他四處張羅婚事了。實不相瞞,我孃家也託人暗中探過他的口風,可是薛大人似乎對自己的親事毫不熱衷。”
潘夫人笑道:“其實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陳年舊事,京城裡大多數人都知道的,告訴你到也無妨。薛公子以前有一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可惜這位未婚妻福薄,幾年前就病逝了。這幾年想要與薛家結親的人數不勝數,可惜薛公子對他那位未婚妻情深意重,早就表示過這幾年不會成親,當時大家都還不信,不想如今都過去好幾年了,他都沒有要談婚論嫁的意思。”
林夫人從未去過京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不由得十分驚訝:“我曾遠遠見過薛大人一會,瞧著冷冷清清的一個人,沒想到還是一位痴情種呢。”
說著林夫人又看向衛氏:“賀夫人也知道這件事吧?你與薛大人同過路,覺得這事兒有幾分可信?”
衛氏不喜歡背後議論人,不過這種場合她也只有配合著應付幾句:“我知道的也只有剛剛潘夫人說的那些,雖說與薛大人同過一段路,卻也只是遠遠的見過他一眼。”
“自從薛大人來了之後,蓬萊城裡但凡是有女兒的人家,又有點身份的誰不把他當成香餑餑兒盯著?”說到這裡林夫人往賀林晚那邊看了一眼,對著衛氏調侃道,“賀夫人也是有女兒的人,倒是淡定得很。”
盧夫人也打量著賀林晚,半真半假地恭維道:“我要是有這樣的女兒,我也不著急。放眼整個蓬萊城,比得上你家姑娘的又有幾個?”
十五歲的賀林晚與四年前相比可謂是脫胎換骨,她那精緻的五官如今已經完全長開了,清新靈雅,不俗不媚,尤其是那一雙清凌凌的眼睛像是盡得天地間的靈氣一般,可用湛然水靈來形容。之前那讓家中僕婦丫鬟都嘲笑的暗沉膚色經過幾年的調養之後也白皙剔透了起來,加上那身與眾不同的獨特的氣質,讓人一見就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按理說長得太好的姑娘未必能得婆婆的喜歡,但是賀林晚身上卻有一種沉穩清正的氣質,很容易獲得這些當家夫人太太們的好感。
潘夫人沒有女兒,兒子倒是有兩個,長子今年也有十六歲了,到了說親的年紀,她主動與衛氏交好也有看上了賀林晚的原因在,所以聽到盧夫人的話就順勢對衛氏道:“這話倒是不假!我一見你家姑娘就喜歡,恨不能自己能有這麼個女兒。今後我們兩家當多多走動走動才是。”
衛氏也笑道:“今年雪下得大,總不見停,確實是出門不便。”
潘夫人點到為止,又於衛氏聊起了別的:“雪下得這麼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今年送回京的年禮當要早早備起來才好。”
衛氏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前陣子我二伯母捎信來說讓我幫她買些上好的皮子捎回去,不想今年卻是怎麼也挑不到好皮子了,價格倒是翻了兩番!你們可有熟悉的皮料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