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目光都定在了李毓身上,雖然沒有人敢開口問,不過不代表大家心裡不好奇。慕婉平瞥了李毓一眼便冷笑一聲轉開了頭。
李毓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恆,李恆縮了縮脖子,還在那裡做垂死掙扎:“真的不能說?”
李毓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花廳裡的邱先生道:“另外,按我聖門規矩,弟子拜入師門,我這當先生的當有一禮相贈。”
邱先生朝著自己的隨從示意了一下,隨從便捧著一個木盒子走了出來,眾人都好奇地看向那隨從手中捧著的小盒子。
有人道:“聽聞前幾次聖門的收徒禮人人趨之若鶩,不知道今日邱先生送出的是什麼。”
邱先生將盒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眾人一看是一本書,只是書面上的那幾個字卻是讓在場的才子們都一頭霧水。
五皇子離著邱先生最近,不由得遲疑道:“這是……”
邱先生淡淡一笑,看向薛行衣:“你可知這是一本什麼書?”
眾人聞言便將視線從書上轉移到了薛行衣身上,想看看薛才子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雅間裡慕知真“咦”了一聲,從座位上起身,似是想要將邱先生手中的那本書看得更清楚一些。
賀林晚也看到了那本書,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逝。這本書她是認得的,書面上“軒轅遺書”幾個字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認識,因為那是傳說中的上古文字。而整本《軒轅遺書》裡都是這種歪歪曲曲的文字,一般人開啟看一眼都會頭暈。
賀林晚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在楊家遭難之前這本書就放在她祖父的書房裡,據說是曾祖父的東西,怎麼如今卻到了邱俞的手中?
賀林晚心中正驚疑不定,外面薛行衣淡聲道:“軒轅遺書,傳說是軒轅皇帝傳下來的。”
眾人聞言不由得譁然。
邱先生撫須笑道:“沒錯,這本就是軒轅遺書,之前是在我師伯手中,師伯去世之後歸了我一位老友,前陣子因緣巧合之下又回了師門。今日我會將它傳給我的弟子。”
慕知真怔然:“果然是軒轅遺書……”
李小恆一頭霧水:“一本破書而已,還是一本讓人看不懂的。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慕知真搖頭:“關於軒轅遺書有許多的傳說,雖然不少都是後人臆想出來的並不見得是真的,有一個說法是能參透軒轅遺書之人必定是不世出的人傑,為君則是能福澤百世基業的明君,為臣則是賢臣能臣。所以軒轅遺書的價值已經不在於它這本書的內容是什麼了。而是……”
賀勉摸著下巴接道:“而是能得到這本書的人都能平步青雲?上一次得到這本書的人是誰?”
慕知真想了想道:“上一次這本書問世是在一百多年前吧,被前朝的開國皇帝趙人傑所得,後來據說是被他賞給了某位大臣,也有說是丟了的。不過現在既然在邱先生手中,想必這一百多年間也易手過幾回。”
李小恆聞言便撇了撇嘴:“所以那個什麼明君賢臣的都是蒙人的吧,不然怎麼不見這一百多年間有人拿著這本書出來呼風喚雨的?沒想到你們這些書生迷信起來比那些婦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賀林晚看了李小恆一眼,第一回覺得這小子說話也有有道理的時候,這本書放在她祖父的書房裡都發了黴了,扉頁上還有被蟲子啃咬過的痕跡,除了上面的文字難以看懂,實在是看不出任何的神奇之處。
慕知真聞言不過一笑,也不跟李恆計較。
五皇子和六皇子看著邱先生手中的書心思各異。
外頭邱先生已經開始考校那些才子書生了。
李毓看向慕知真:“少艾不去試試?”
元淳聞言也點頭道:“以慕兄的學問確實有一爭之力。”
慕知真對這本書確實是極有興趣,即便他自己也不信那些傳說,所以慕知真聞言似是有些猶豫。
慕婉平看了慕知真一眼,哂笑道:“是叔祖父不讓你去?當年你不過是在眾人面前出了一回頭,他就讓你韜光養晦了這麼多年,什麼事都不許你冒頭,祖父祖母什麼都願意聽他的,可是你的前程是你自己的,為何也要聽別人的?”
慕知真聞言不贊同道:“姐姐,叔祖父也是為了我好。”
慕婉平還想要說什麼,慕知真卻是皺了皺眉,稍微加重了些語氣:“姐姐!”
慕婉平意識到這裡的環境確實不好說家裡的事情,便冷哼了一聲,止住了話頭。
賀林晚打量了慕知真和慕婉平姐弟兩人一眼心中暗自沉吟,慕婉平口中叔祖父就是當朝內閣首輔穆如松。慕家子弟代代人才輩出,慕知真應該就是他們這一輩中的領頭人,穆如松那隻老狐狸為何會阻止慕知真拜入聖門弟子門下?僅僅是為了讓慕知真韜光養晦嗎?
賀林晚正垂頭想著事情,元湘悄悄湊過來小聲道:“賀妹妹,我想去更衣,你要不要去?”
賀林晚回過神來,見花廳裡諸位才子們都開始比拼學識了,賀林晚對此沒有太大的興致,便笑道:“那我與姐姐一同去好了。”
賀林晚與元湘一同出了雅間,太白樓因為一直都有招待女眷,所以也準備了給女眷們更衣的靜室,靜室裡燻了檀香,賀林晚覺得有些悶熱便淨了淨手就出來了,站在外面用作休息的小廳的窗前透氣。
突然,賀林晚看到對面的過道里一個身穿青色直裰的中年男子走過,一眼望去賀林晚覺得那道人影有些眼熟,她記性極佳,不過稍微細想就記起來這人他曾經是見過的,只是當初此人臉上並未留須,樣貌上有了很大的變化。
這中年男子名為曾衡,曾經做過她大伯父的幕僚,不過他大伯父的幕僚不少,這個曾衡才幹一般並不得重用,在賀府待了不過月餘就因家中母親病逝而請辭回鄉了,他離開之後沒多久楊家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