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回去的時候賀家眾人已經去了供奉觀音的大殿,只有衛氏帶著小虎子在等賀林晚。
見賀林晚回來了,衛氏並沒有說什麼,帶著一雙兒女慢步往觀音殿的方向走,一副並不著急的樣子。
等到他們走到觀音殿前的時候,賀家太夫人帶著一家老小已經跪在了供桌下的蒲團上,賀林晚正想要跨過門檻,卻被衛氏一把拉住了。賀林晚回頭看了衛氏一眼,衛氏衝著賀林晚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面色平靜地看著門檻內賀家的人一臉虔誠地磕頭上香。賀林晚便也站在那裡沒有動。
賀家太夫人被人攙扶著起身的時候,跪在她身後的賀家晚輩們也都陸續起了身,知客僧請賀家的女眷們去聽方丈大師講經,太夫人出來的時候看到衛氏牽著小虎子站在門口不由得皺了皺眉,然後便轉頭與那知客僧說起話來,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
二夫人秦氏路過衛氏身邊的時候步子頓了頓,笑著道:“怎麼這時候才過來?快帶著孩子們去上香,上完了香之後來法堂,圓方大師會在那裡主持一場法會。”
衛氏笑著應了,然後牽著小虎子和賀林晚進了殿。
四太太餘氏走在最後還沒有出來,與進門的衛氏撞了個正著。
餘氏看了衛氏一眼,掃向小虎子的目光帶著些厭惡,她偏過頭去低聲道:“也不嫌晦氣。”聲音雖輕,卻足夠衛氏能聽得到。
賀林晚看到衛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餘氏拿出手巾裝模作樣地揮了揮像是在驅趕什麼,然後邁著她優雅的步子跨出了門檻兒,就在這時——
“啊——”
“哎喲——”
剛跨出觀音殿的餘氏不知為何摔倒在地,走在她身後半步的丫鬟想要伸手去拉,可是她自己也趔趄了一下沒有站穩,結果非但沒有拉住餘氏還重重地摔倒在了餘氏的身上,又惹來餘氏一聲尖叫。
今日來寺裡燒香的香客本就不少,聽到動靜都往這邊看來,雖然大部分人都保持了風度只是小聲議論,但是還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賀林晚低頭看了看正偷偷將自己的腳收回來的小虎子,又看了看餘氏那過長的裙襬,若無其事地將那面無表情的小崽子給拉了回來,跟在了衛氏身後。
餘氏被丫鬟扶著起來的時候很是惱羞成怒,反手就甩了那丫鬟一巴掌:“你自己站不穩踩我做什麼?”
丫鬟很委屈地捂著臉哭:“不是……奴婢沒有……”
餘氏看了一眼殿內正在上香的衛氏,狠狠地罵了一聲:“晦氣。”然後帶著人快步離開了。
上完了香之後餘氏沒有去法堂,而是帶著賀林晚姐弟二人回了供她們女眷休息的客院。
賀林晚問春曉怎麼回事,春曉猶豫了一下才道:“還能有什麼,之前四太太的丫鬟對太夫人的丫鬟說我們六少爺不會說話是因為天罰,在佛祖面前是戴罪之身,不吉利,正好被李嬤嬤聽見了。太太就藉口要等您回來沒有跟著太夫人她們一起去。”
賀林晚皺了皺眉,心想這餘氏還真是個長舌的婦人,在佛門清淨地也什麼都敢說。
在賀林晚回到客院沒過多久,元湘的丫鬟就找過來了,說元湘約她去放生池。
賀林晚與衛氏打了一聲招呼,衛氏沒有阻攔,只是讓李嬤嬤給春曉拿了些銀子,讓她們買魚鳥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