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和表哥打算帶著幼弟悄悄逃離京城去找被髮配嘉靖關的父親,卻得聞祖父和父親病死在發配途中的噩耗。精神恍惚之下為了躲避滿城的官差,她與表哥他們走散了,最後不知怎麼的就進了正陽大街旁的一條小弄裡。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一身紅衣坐在馬上的他端的是丰神俊朗容顏如玉,他們的目光似乎遇上了又似乎並沒有,陽光太刺眼讓她看不清楚那一刻他的眼神,她只看到他轉過了臉,穩穩坐在馬上的姿勢都沒有變過。
賀林晚覺得自己在那一刻並不怎麼傷心,因為她的傷心和眼淚都給了她的至親,已經拿不出多餘的來浪費了。
再次從賀林晚的身體裡醒過來之後,賀林晚想起過掛念過很多人,唯獨沒有薛子敘,直到今日從趙青青和元湘口中聽到這個人。
“咦?趙大哥和我哥哥來了。”元湘突然起身道。
賀林晚隨著元湘的視線一看,便看到元家大公子帶著一個個兒高的少年和一箇中年男人往湖心亭走來。
賀林晚的視線不由得落在那位陌生的高個兒的少年身上,那少年膚色並不是時下推崇的白皙而是小麥色,他的五官深刻俊朗,身形挺拔,神色冷峻。賀林晚將注意力放在這位少年身上到不是因為他長相出眾,而是覺得這位少年身上有一種有別於她所見過的少爺公子們的氣質。
少年的感覺很敏銳,賀林晚才打量了他幾眼他的視線就射了過來,那一瞬他的目光讓賀林晚想到三哥養過的一隻海冬青,銳利而堅韌。
“你們倒是會享受,跑到了這裡亭子裡來了,害我和蒼羽兄將府中各處都找遍了。”元漸人還在樓下,聲音就大大咧咧地響起。
等他們上了樓來元湘衝著那高個兒少年行了一禮,喊了一聲趙大哥,然後又對賀林晚道:“我哥哥你是認識的,這位是趙姐姐的兄長,名穎川。”
賀林晚起身向兩人行禮。
見他們各自見完禮之後元湘才問道:“哥哥你怎麼回來了?你與二哥不是出門會友去了嗎?”
元漸提起丫鬟手中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大口灌下之後咧嘴一笑:“原本李恆說要帶我們去玩些新鮮花樣,不想卻遇上了他哥。你也知道李恆那小慫貨,對著別人向來是張牙舞爪的,到了晉王世子面前就乖得跟只小貓似的,世子讓回去,他就屁也不敢放一個拽著我們就走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哥哥晉王世子是個比他還能玩能鬧的,難不成還能去晉王面前告他一狀不成?”
元湘聞言皺眉道:“康郡王帶你們去玩什麼新鮮玩意兒?”
元漸嘿嘿一笑,顧左右而言他:“這裡真涼快,你們真會找地兒。”
趙青青拿著扇子輕輕搖了搖,忽而彎唇一笑:“我聽說前幾日康郡王為了和八皇子爭奪一隻白熊大打出手?你們今日是去看鬥獸了?”
元漸看了趙青青一眼,向來大大咧咧的少年突然紅了臉,眼睛飄來飄去就是不敢往趙青青臉上看。
元湘眉頭皺得更緊了:“鬥獸?這是什麼把戲?”
元漸成了鋸嘴葫蘆,趙青青繼續悠哉悠哉為元湘解惑:“聽聞是京中這些世家子弟們最新流行的玩樂之法,將猛獸餓上個三五日之後再將它們關在一個籠子裡看它們相鬥,這些公子哥兒們則跟斗雞鬥蛐蛐兒一樣下注。”
“什麼!大哥,你怎麼能帶著二哥去玩博戲!”元湘怒道。
趙青青繼續火上澆油:“這樣還算好的,我聽說還有用猛獸與人相鬥的,那些上場鬥獸的人都是事先都簽了死契的,最後生死不論。”
元湘的臉色已經是鐵青了。
元漸想遛,可是偷偷看了趙青青那明媚的笑臉一眼他有些挪不開步子,最後只能一把將趙穎川拉到自己身前來,討好地對元湘道:“妹妹,蒼羽帶著當鋪的掌櫃過來似是有正事,先讓他們談正事,談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