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軒裡,楊氏坐在屋裡的軟榻上,等著春蟬從石魚巷私宅帶回的訊息。
屋裡生了暖爐,蔡媽媽把銀吊子拿了出來,架在暖爐上就煮起了楊氏要喝的湯藥。
“大太太,仙元觀那邊差了女冠過來了,問老太太和姑娘什麼時候出發,什麼時候到仙元觀,她們好著手吩咐人準備。”
“那女冠還說了,沐王妃和沐王爺已在仙元觀裡小住了半個月,原先給老太太和姑娘準備的院子,如今已騰了出來,給了沐王府的人。”
蔡媽媽一邊看著銀吊子裡頭的湯藥,一邊對著楊氏說道。
楊氏頭疼得緊,聽著蔡媽媽這樣說,就道。
“去朋普的人可回來了?如今老太太和姑娘,人在哪裡?”
“大太太,派去朋普調查的人還沒有回來,姑娘這些日子也沒寫信回來,老奴也不知道姑娘這些日子在忙著什麼。”
“不過聽朋普的人遞上來訊息,說朋普顧府裡馮老太太的侄子侄子媳婦,帶了山匪入府,已經控制住了馮老太太。”
“報信的人老奴已經留住了,大太太要不要見一見?”楊氏此刻頭疼得緊,哪裡還有閒工夫,見什麼報信的人,只回了句。
“罷了罷了,那個人交給你們吧!你們細細盤問,再找幾個機靈的,去朋普看看,若真的如那報信之人所說,馬上喊她們放了老太太和姑娘。若是不放,就等著陸良衛的飛魚衛入府,清剿他們吧!”
楊氏一時說得急了,猛烈地咳嗽了幾聲。
得了楊氏的吩咐,蔡媽媽就先退了下去。
蔡媽媽剛出去,春蟬就進了屋裡。
還沒來得及給楊氏見禮,春蟬就走到了楊氏身邊,附耳說道。
“太太,奴婢已經差了那些個好手,牢牢看住了老爺在石魚巷的私宅,如今老爺不在府裡,那些個簽了死籤的家丁已經準備動手了。”
春蟬說話的時候,細細觀察著楊氏面上的反應,見楊氏的反應始終淡淡地,春蟬以為楊氏毫不在意,又道。
“大太太,奴婢過去的時候,發現了二太太身邊貼身伺候的秦婆子,一直跟在奴婢身後。”
“奴婢甩了她幾次,都沒把她甩開。看來二太太,是想要在這件事裡,橫插一腳進來了。”
“梁氏可沒有咱們表面上看得那樣簡單,她自有自己的打算,不過是想要藉著我的手,處置了那外室,為了玉成哥兒的將來鋪路。
咱們的長房長子,便是玉成哥兒,雖說玉成哥兒是小長房所出,但咱們大長房,就只有玉里一個兒郎,且玉里還是一個痴兒,沒有繼承這長房家業的可能。”
“若老爺讓那個外室所生之子入了族譜,到時候玉成哥兒就有了對手,梁氏為了以絕後患,才如此急著要我處置了那外室。”
楊氏說著的時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她還有別的主意。
“那太太的意思是什麼?不處置了那外室嗎?”
春蟬不懂楊氏的意思,又問了幾句。
楊氏在心底裡暗自嘆了一口氣,緊接著道。
“那個外室,我自然是要處置了的,只可惜不是在這個時候,還是等老太太回來,請了老太太的意思,借老太太的名義,處置了那外室,名正言順,也不會給別人留下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