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天師聽了那沐小郡王那番話,一直冷若冰霜的面龐,突然展露了幾分淡淡的笑意,淡淡回了句。
“沐公子,若是你還有閒錢的話,大可以捐給我們仙元觀做香油錢,正好我們觀裡的那座龍華寶塔要重新修繕一下,正愁著沒有銀子呢。”
果然,如沐小郡王心中所猜測的一樣,眼前這張小天師,還是想從他這裡訛詐香油錢。可他這回出門並沒有帶錢,看她能把自己怎麼著,左不過就是扣在觀裡,做幾天苦力罷了。
還有便是,只怕面前這女人,也不敢讓自己真做苦力的。
先前被沐小郡王調戲的那女冠,見身邊沒了沐小郡王的侍衛,抹了抹臉上的眼淚,一下子就躍到了張小天師的身旁,開始了一陣梨花帶雨般的哭訴。
那哭訴聲,還真是讓人生起了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師姐,您一定要給師妹做主呀!這位沐公子,自從一進觀,便一直跟在我的身後,還幾次三番出言輕薄我,說喜歡我,想要把我娶了回去。
可我早就是遁入空門的出家人了,哪裡還能嫁給他?方才我不答應他,他就要喊了他的侍衛,把我強搶了回去呀!”
見面前那女冠哭得越發起勁,張小天師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著身後的幾個女冠吩咐道。
“你們幾個把她帶回去,哭成這副模樣,只怕做晚課的時候,三清真人見了,也是會憐憫她了。”
身後站著的幾個女冠得了張小天師的吩咐,飛速上前攙住了仍在張小天師面前大哭不止的那女子,隨後把她攙回了女冠們住的禪房。
“記得晚飯的時候和廚房說一聲,讓曾大娘煮幾個雞蛋出了,哭成那副模樣,只怕明天早上起來,那眼睛怕是要腫起來了。用雞蛋仔細敷敷!”
張小天師看著她們的背影,又叮囑了幾句。
“世人都說,仙元觀的張小天師是個面如冰霜,鐵石心腸的人,而且生的一張利嘴,能把人說得無地自容!
可我今天分明看見,這張小天師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還是個善良心細的,怕那個女冠哭腫了眼睛,做早課的時候被人看出來,還提醒人煮個雞蛋出來。”
那沐小郡王用摺扇遮住了自己大半的臉,只露出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張小天師。
看著那沐小郡王露出一雙眼睛出來,像個死魚眼一樣瞪著她,張小天師一時嘴快,又說了幾句。
“我是什麼樣的人,只怕不需要沐公子說出來吧!只怕沐公子能行善積德,你心裡壓根就不喜歡那女冠,何苦去逗她呢?
若是她真的從了你,難不成沐王爺沐王妃能讓你娶一個從道觀裡頭出來的道姑?且就算你真的娶了她,只怕這沐王府,也不是她最好的歸宿吧?”
張小天師的話語極快,沒有絲毫的忌諱,但卻通通入了那沐小郡王的耳中。
這還是第二次,仙元觀的張小天師,和她說這麼多話。
上一次張小天師和她說那麼多話,還是在王府裡,沐王爺沐王妃請張大天師回去淨宅的時候,他出言調戲了她幾句,惹得她當場發怒,還揚言不會放過自己。
只可惜她身在仙元觀,誰不會放過誰,如今還不知道呢?
沐小郡王把手中的摺扇收了起來,露出了那張清冷俊逸的臉龐,帶著幾抹神秘莫測的淡笑,就回了那張小天師幾句。
“是呀,誠如張小天師所言,我的確不喜歡那女冠,我說想要娶她,也不過逗她一樂罷了。我喜歡的人呀,我如今還沒有得到她。
乾脆張小天師給我算一卦得了,看看我什麼時候能夠得到我喜歡的人?”
說著,沐小郡王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副龜殼幾枚銅錢,就要遞到面前的張小天師手中。
“天師,可否幫我算一卦?”
看著沐小郡王把龜殼和銅錢拿了出來,張小天師就知道眼前這廝定然是有備而來,否則誰吃了撐著,隨身帶著龜殼和銅錢?
她沒有接住那龜殼和銅錢,反而是不屑一顧地回了句。
“若是沐公子想要請我幫沐公子算一卦的話,就請去前面的上真殿,在殿裡頭掛上號,這才算是預約到了。只不過你前頭還排著好幾千人等著我未他們算卦,沐公子,我還是勸你死了那條心吧!”
張小天師的話依舊還是不給任何一分情面,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若是別人想要拒絕,面上過不去,必會推三阻四一番,這才拒絕。可面前的張小天師,不是常人,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你,還不給你留半分的情面。
真當他沐小郡王是旁人呀?
正當沐小郡王想要回話的時候,卻見梁嬤嬤走了上來,到了那張小天師面前,說了幾句。
“小天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眼前的男子到底的什麼人,我怎麼瞧著,潑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