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走了七七八八,馮老安人又吩咐放下了屋外懸著的珠簾,顧禮華這才肯道。
“母親,您老人家誤會了,不是紅梅讓我陪在她身邊的,紅梅這些日子胎動得厲害,夜裡難以入眠。唯有我陪在她身邊,她才能安然入睡!”
“六郎,紅梅這胎都兩個多月了,按理來說,這胎像應該穩固了才是,怎麼還會胎動不止呢?莫不是那紅姨娘誆著你,為著想要把你誆騙過去,特地扯出來的慌罷了。”
馮老安人本來就不大相信那紅姨娘,如今聽說那紅姨娘胎動不止的事情,更是不願相信了。
顧禮華繼續用著小几上頭擺著的飯菜,淡淡回了句,“母親,我已經吩咐人賞賜了沉水香,紅梅聞著那香,應該能安然入睡了。”
聽著顧禮華這樣言辭冷淡的回答,馮老安人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後又道:“想來我不說,你也該知道了。小齊偷盜府中財物那件事,是紅姨娘在背地裡栽贓陷害的吧?
瑞月院伺候的丫鬟已經來和我暗中報了,說是紅姨娘私自見了那陳師爺,並且給那陳師爺事了好些銀子,為的就是想要把小齊偷盜府中財物的罪名坐實。我想要知道,你心中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
顧禮華像是沒在意馮老安人方才那番話一樣,繼續用著小几上頭擺著的酸菜魚,冷冷道。
“母親沒有證據,如何就知道了,那些事情是紅梅暗中栽贓陷害的呢?
而且僅憑一個小丫鬟說看到了紅梅和那陳師爺見面,就一定說明了紅梅與那陳師爺暗中勾結,想要栽贓陷害小齊嗎?”
看著顧禮華一副執意要維護了紅梅的模樣,馮老安人沒有顧忌,還是說了幾句。“六郎,那丫頭是我親自安插到瑞月院的,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難不成她說的,還能有假?
還有便是,你若是不相信那紅姨娘暗中勾結了陳師爺,大可以抓了她身邊伺候的水綠過來,一問便知。老婆子還沒有老眼昏花到那種地步,是非曲直都不分?齊氏再怎麼不對,也是馮程的媳婦。”
聽馮老安人提起了馮程,顧禮華當即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拿起了小几上頭擺著的手巾,擦了擦嘴,迅速道。
“若是母親老唸叨著馮家,我大可以喊了舅舅來,接母親回馮家去住上幾日。兒子的確知道小齊偷盜府中財物這件事,是紅姨娘栽贓陷害的,兒子會好好提醒她的!
不過這些個瑣事,還是不勞煩母親親自動手了。母親還是準備著,迎娶新太太入門吧!”
顧禮華話罷,就下了軟榻,穿好身上的大氅,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髮髻,就出了後罩房。
看著顧禮華匆匆忙忙離開,馮老安人也失了用晚飯的心思,喊了屋外守著的春燕進來,把桌上的飯菜都收拾了。
看著顧禮華用剩下的殘羹剩飯,馮老安人是越看越來氣。六郎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方才他那番話是什麼意思,讓她準備迎娶新太太入門,難不成是六郎已經有了旁的想法,想要重新迎娶一位新太太入府?
春燕見馮老安人唉聲嘆氣地坐在榻上,再加上她方才在屋外聽著屋子裡的那番動靜,春燕為著馮老安人著想,還是勸了幾句。
“老夫人還是彆氣了,如今老爺寵著紅姨娘,就讓他寵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