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玉棠此次過來,就是想要把紅梅那弟弟妹妹帶走的。明明是大人們做下的事,紅姨娘如今拿了個孩子來做要挾,這算什麼本事?
顧玉棠在心中想了半晌,終是道:“夫人,玉棠暫且還敬重您是府裡的長輩。玉棠想要和您說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拿了兩個孩子來要挾紅梅姑娘不說出事情的真相,若是此事傳揚了出去,只怕夫人您的臉上,也不大好看吧?”
聽著顧玉棠這樣說,紅姨娘微微一愣。顧玉棠已經知道了是她栽贓陷害齊氏了,她並沒有覺得意外,只是顧玉棠既知道此事是自己所為,為何不稟到馮老安人和林老夫人哪裡呢?
說到底,她自己終究是沒有證據,證明是自己栽贓陷害的齊氏,證明是自己用了桃紅來認下那個罪名。
即便已經知道此事是自己所為,只要她一日沒能找出證據,就奈何不了自己。
就算事情鬧大了,鬧到了馮老安人面前,她死咬著不承認,難不成這顧玉棠,還能逼著自己認下?
想到這些,紅姨娘臉上的笑意更盛了起來,朝著顧玉棠望了一眼,見顧玉棠死死地盯著自己,一副要逼著她認下這件事的模樣,風輕雲淡地說了幾句。
“三姑娘,我還是奉勸您一句。這些事情,終究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管的。就算你知道了是我在背後栽贓陷害齊氏的,你拿不出證據,即便是鬧到了馮老安人面前,鬧到了你六叔父的面前,他們二人念著我如今懷了孩子,只怕也不會對問太過苛責。
而那個桃紅,只怕是要被亂棍攆出府的。為著桃紅那丫頭的性命著想,還是勸三姑娘高抬貴手吧!”
顧玉棠見紅姨娘說得一副淡淡的模樣,心裡頭的火氣一股一股地湧了起來,當即就沒有忍住,直截了當地說了幾句。
“紅姨娘,既然您勸了我幾句,我索性也勸您幾句。別把我那馮祖母和六叔父當做看不見的瞎子,您做的那些事,她們二人心中還是一清二楚的。
明面上不苛責於你,不過是顧慮著你腹中的孩子罷了,若你沒了這個孩子,我看你還能逞幾時的威風?”
顧玉棠這些話,說得毫無顧忌,當場就下了紅姨娘的面子。
一旁的水綠聽後,顧不得紅姨娘的攔阻,指著身旁的顧玉棠,罵罵咧咧了幾句。
“三姑娘,要不是我家夫人敬著您是從長房過來的姑娘,奴婢早就轟您出去了,誰還留您在這裡對我家夫人說三道四。
即便是我家夫人做的再不好,說到底也是您的長輩,不敬長輩,有得您受的。”
一旁的阿華聽著水綠罵了顧玉棠幾句,索性也不顧慮了,當場也罵了幾句,把水綠頂了回去。
“水綠姑娘,我家姑娘是長房的姑娘,便是我家姑娘做的再如何不是,自有馮老安人和林老夫人來訓斥我家姑娘。還輪不到你一個小丫鬟,來教訓我家姑娘。
看來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你家夫人都這個德行,哪裡還能指望你們這些個伺候人的小丫鬟,有世家大族的教養呢?”
白日在前廳的時候,阿華就當著眾人的面,訓斥了紅姨娘一次,如今又當著顧玉棠和紅姨娘貼身丫鬟水綠的面,又指桑罵槐訓斥了紅姨娘一遭。
一連被一個伺候人的小丫鬟訓斥兩次,紅姨娘心中實在窩火,拿起高几上頭擺著的茶盞,就要朝著阿華身上扔去。還好阿華閃躲得及時,不然一盞熱茶,就要在阿華新做的衣裳上暈開了。
茶盞被紅姨娘重重地砸在了鋪了羊絨毛的地毯上,滾燙的茶水打溼了大半羊絨毛的地毯,還在不斷向上冒著熱氣。
索性茶盞只是砸在那地毯上,並沒有碎裂,若是茶盞砸在了地上,當場就碎裂開,傷到了顧玉棠的臉上,只怕紅姨娘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過紅姨娘身邊伺候的水綠,也被紅姨娘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看著面前的紅姨娘,臉色是白了又白,久久不能平復。
“夫人這是做什麼?若是一個不小心,那茶盞砸到了地上,在地上碎裂了,傷到了人可怎麼辦?那顧家三姑娘畢竟是長房的姑娘呀!夫人犯不著為了這樣的小事,就去吃罪長房呀!”
水綠一面喊了丫鬟進來收拾地上的茶盞,一面又輕聲對著紅姨娘勸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