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棠也不打算瞞她,實話實說道。
“祖母,母親吩咐了丫鬟遞了信下來給我,說臨近年關了,母親又要忙著府裡的大事小事,又要忙著打點仙元觀的事,再加上玉成哥哥要成婚了,她忙得實在焦頭爛額,就向我討要了春蟬回去,幫著母親做些事情。”
沒等林氏說話,顧玉棠又接著自己的話說了下去。“祖母,我今日過來,就是為了向您說這件事的。和二門上要了輛馬車實屬大事,沒事先向祖母稟報,讓祖母知曉,請祖母恕罪!”
話罷,顧玉棠就要跪在地上,還好梁嬤嬤手疾眼快,及時攙住了她。
把顧玉棠扶到了一旁的凳椅上頭坐下,梁嬤嬤看了一眼林氏的臉色,才敢道。
“三姑娘這是做什麼?老夫人又沒說不許讓三姑娘擅自做主。三姑娘懂事了,心裡頭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只是朋普距澄江路途遙遠,若是那春蟬姑娘在路上出來什麼事,可該怎麼辦?”
顧玉棠抬眸看了林氏一眼,見她自顧自地打理著高几上頭擺著的山茶花,像是不願過多責問此事。
顧玉棠在心中想了想,隨後道,“是玉棠糊塗了,沒及時和祖母商量。玉棠已經吩咐二房跟車的婆子了,我讓那些個婆子一路保護著春蟬,想來不會出什麼事的”
“不會出什麼事就好。棠姐兒,你大了,能拿定主意是好事,只是那些個婆子和馬車畢竟是二房的,不是咱們家的。你應該和我商量之後或是與你馮祖母商量之後,再做此事也不遲。”
林氏的話語淡淡地,不像是在責問顧玉棠,像是在提醒她。
前一句話剛落,林氏又道:“棠姐兒,我知道你離家這麼些日子,心裡頭惦記著你母親,可咱們也快回程了,不急那一時。日後若是再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是早早來稟了我好!”
既然林氏都這樣說了,顧玉棠也不好得再說什麼只能回道:“祖母,棠兒明白了,棠兒一定謹記祖母的教誨。”
林氏沒回她,而是繼續修剪著一旁的山茶花。
瞧著林氏半晌沒有應顧玉棠的話,梁嬤嬤趕忙出來打了圓場,緩和了氣氛。
“三姑娘,你能明白就好。三姑娘心裡頭裝著太太是好事,為太太著想也是好事,可也不能辜負了老夫人待姑娘的好。時候不早了,老奴送著姑娘出去吧!”
話罷,梁嬤嬤就攙著顧玉棠出了堂屋,走出了堂屋,去到了一處沒多少丫鬟伺候的廊下。
梁嬤嬤吩咐了丫鬟們守在外頭,輕聲叮囑了顧玉棠幾句。
“三姑娘,其實這些話老奴本不該提醒你的,可為著姑娘,老奴還是得說幾句。三姑娘這些日子能安安穩穩地住在二房,是得了老夫人的庇佑,老夫人心疼姑娘,有了好吃好喝的,都是緊著姑娘屋裡的。”
“嬤嬤說的這些,玉棠都懂。祖母待玉棠好,玉棠也是曉得的,日後玉棠定會以更好的,來回報祖母的。”顧玉棠說著,看著眼前的梁嬤嬤,見她還有話想要對她自己說,可是卻怎麼也沒有開口。
“嬤嬤若是還想說什麼,就直言吧?這裡沒有外人,這些話到不了祖母耳中的。”
梁嬤嬤之所以選擇了這一處僻靜的長廊,也是為了防止這些話傳到了林氏耳中。
見顧玉棠這樣說,梁嬤嬤在心底裡是左忍右忍,最後還是道。
“三姑娘,前兩天府裡的丫鬟遞了訊息下來,說大太太和二太太已經商定,待姑娘和老太太回府後,大太太就會去定武侯府,和定武侯夫人商量您和姜家哥兒的婚事。想必這件事,太太已經告訴姑娘了吧?”
梁嬤嬤口中所說的這件事,母親已經在信裡告訴她了,只是不知梁嬤嬤和她說這件事,有何用意?
“嬤嬤,這件事情玉棠確實是已經曉得。只是不知嬤嬤突然和我說這件事,是為著什麼?”顧玉棠追問了句。
“姑娘不知道,老夫人和那定武侯夫人陶氏的父親,雲南總督陶謙是自幼相識的。老夫人原想著,若太太和二太太去了定武侯府,說不下你與那姜家哥兒的婚事,她便會親自去了陶府,和陶謙商定了姑娘的婚事。”
梁嬤嬤說話的時候,有些小心謹慎,一直在打量著四周。
聽了梁嬤嬤的這通話,顧玉棠愣了半晌,她沒想到,原來祖母為了能讓自己順利嫁入那定武侯府,想要拉下了自己老臉,去陶府和那陶家老爺商量此事。
她自幼就知道,祖母是個氣性高的,平時不會輕易拉下臉面,去求著別人做事。如今不過為了她的婚事,就起了這樣的主意。祖母為她考慮的,實在太多了,就算豁出她這一生,也難以報答祖母待她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