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馮氏這樣說,姜海陽原本對她還有些許的憐愛與同情,如今都煙消雲散了,婦人的愚見,只瞧見了眼前利益,不顧日後的榮華富貴,成兒攤上了這樣的生母,也是禍害他了。
所幸他當初沒有把成兒送去她屋裡,若是由這樣目光短淺的生母養大,成兒如今或許還是個沒出息的孩子。
姜海陽不再看她,轉過身就推開了門,對著屋門外守著的丫鬟吩咐道:“把馮姨娘送回她屋裡去,老老實實給我看住了,沒我的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若是有誰違背了我的意思,那就連同馮姨娘,一起關在屋裡。”
姜海陽走後,屋外守著的那幾個丫鬟就走了進來,把馮姨娘從姜海陽的屋裡帶走了,馮姨娘心有不甘,可這是姜海陽吩咐的,她也不得不從。
後花園的佛堂裡頭,馮老安人親自送走了永安伯府的範老夫人,給香案上供奉的佛祖菩薩上過三柱香之後。
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捧起了高几上頭的一盞茶,剛掀開茶蓋,卻發現茶水已經涼了,就沒有入口,抬手就喚來了屋門外守著的高嬤嬤。
“聽蘭香院馮姨娘那邊過來的丫鬟說,知成哥兒瞧上了永安伯府的二姑娘蘇妙青,可有這回事呀?”馮老夫人一邊說著,手指一邊扣在茶蓋上,兩者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老夫人,確有其事。前些日子三公子為了這事,鬧到了太太那裡,太太沒說什麼,只叫丫鬟婆子把三公子送了回去。馮姨娘為著三公子的婚事,已經和侯爺商量了多次,可侯爺都沒有應下。”
高嬤嬤原是陶氏身邊的人,不過被馮老夫人要了過來,抬頭看了馮老夫人沒多大反應,又接著說了下去。
“馮姨娘還說老夫人和範老夫人相熟,若是老夫人登門去幫忙說情,蘇家看著老夫人的面子,些許就應下了。”
“她的臉倒是大,讓我去撂下這張老臉去替她說下這門婚事嗎?人永安伯府是什麼樣的門第,咱們侯府又是什麼樣的門第,她也不掂量清楚了?知明哥兒瞧上的不過一商戶之女,平常人家的姑娘,他就要娶伯府的姑娘,哪裡有這樣的事?”
馮老夫人一想起此事,心裡頭的火氣越發盛了起來。
“知明哥兒受了重傷,她是不是還巴望著知明哥兒死了,好讓她的兒子來繼承世子之位,日後把整個侯府牢牢抓在自己手裡?她實在是太痴心妄想了!”馮老夫人氣急了,抓起了高几上頭的茶盞,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茶盞的碎片一下四濺開來,響聲嚇到了一旁的高嬤嬤,馮老夫人在馮姨娘院裡安了人,她屋裡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她老人家的。不過如今她生了這樣的大氣,顯然是對馮姨娘的所作所為越發不滿。
“老夫人莫氣,氣壞了身子就划不來了。府裡的這些瑣事,自有太太去處理!您只消穩坐釣魚臺,靜靜看戲即可。”高嬤嬤說著,吩咐了小丫鬟進來收拾了地上的那些碎片。
“看什麼戲?馮氏沒本事,被陶氏壓了這麼多年,虧得她還是我侄女,這樣沒本事,我若是早早知道,就換個人進府了!”馮老夫人說著,想著問問姜知明的傷勢,平靜了下來,和顏悅色地問了句。
“朋普可差人遞訊息上來了?知明哥兒的傷勢到底如何了?不要緊吧?”
高嬤嬤沒敢喘氣,直接就道:“馮老安人方才叫了人快馬加鞭遞上來訊息,說世子傷得重,已經昏迷不醒了,只怕是不成!不過馮老安人已經請了大夫來瞧了,太太也下去了,您就別跟著亂了。”
馮老夫人聞言,當場就沒坐穩竹椅,從上頭滑了下來,臉上驚訝和傷心兩種神色交雜在一起,臉上的肌肉一陣一陣地顫抖,嘴中喃喃著。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知明哥兒,我的知明哥兒呀!你不能離祖母而去!”
馮老夫人才說完話,人就已經暈了過去,高嬤嬤見狀,喊了小丫鬟進來看著,自己去回了姜海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