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靠在軟枕上,喝了一口放在高几上已經涼透了的茶,道:“如今府裡多事之秋,她住的那裡,沒人護著,終究是不安全,把她接過來也好。過兩天再把老夫人也接過來,到時候咱們在一起也能說說話。”
秦媽媽沒敢再問,得了吩咐就下去辦事去了。
姜知明前兩天出門的時候沒看黃曆,一出門就掉進了一個大坑裡頭,要不是有石頭和宋溢拉著,只怕姜知明此刻已經在鬼門關前掙扎了。不過也崴到了腳,傷到了腳筋,上了藥就躺在榻上好幾天,這也就是他這些天沒有在顧玉棠身邊轉悠的原因。
姜知明在屋子裡待悶了,就讓石頭把窗戶開啟了,取來了千里鏡,看了一眼對面的東廂,瞧著東廂大門緊鎖,屋子裡也沒人在走動,大寒也沒出來倒水,難不成顧玉棠那個傻丫頭,這些天沒在屋裡?
姜知明心裡頭納悶,就問了在給自己捶著腿的石頭道:“石頭,怎麼這些天都沒瞧見顧玉棠那個傻丫頭?她去做什麼了?”
正當石頭要說話的時候,宋溢端著一盤已經洗好的葡萄過來了,聽見了自家哥兒的問題,就回答道:“公子,林老夫人這些天身子總不爽利,顧家姑娘心疼祖母,就去後罩房侍疾去了。”
“原來是怎麼回事,林老夫人病的重不重?可請了大夫去看?大夫看了怎麼說?”姜知明沒給宋溢喘氣的機會像是放連珠炮一樣,瞬間就問了三個問題。
這次石頭搶先了宋溢一步,笑著回答道:“公子,石頭已經問過顧姑娘身邊伺候的阿華了,阿華說了林老夫人是小病,不過是想顧姑娘了,特地叫過去住幾天罷了。相信再過兩天,顧姑娘該回來了。”
姜知明聽了,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道:“如此甚好,我還擔心她不回來了呢。不過就算她不回來了,我也會想了法子去和二奶奶說,讓我搬去堂屋那邊,時時刻刻瞧著她,護著她。”
自家哥兒還真是痴情,只希望顧家姑娘能夠領情,莫要讓自家哥兒痴心錯付才好。石頭心裡頭是這樣想著,抬起頭看了自家哥兒一眼,也帶了幾分淺淺的笑意。
石頭和姜知明皆在自己腦海裡憧憬了一下自己的美好未來,宋溢看著他們兩個像犯了相思病的窮酸書生一樣,輕輕磕了磕,把他們兩個已經飛到九霄雲外的思緒帶了回來。
“公子,縣衙今天差人過來報信,說城外虎狼山上集結了山匪,今個兒已經囑咐了衙役在城門前設起了關卡,出城進城皆要盤查,咱們放在城外的那些暗衛,要不要請人接應進來?若一直駐紮在那裡,只怕會被那些巡邏的衙役發現。”
聽宋溢這麼一說,姜知明才想起自己過來朋普的時候,帶了一批定武侯府的暗衛過來,只是姜知明嫌帶著他們進城太過招搖,也太麻煩,索性就讓他們駐紮在了城外。
既然宋溢說了這兩天在城門前設了關卡,他還是把他們都帶回來吧!萬一過幾日虎狼山上的那些山匪殺進城了,他也好護了顧玉棠周全。
不過這個重任,該交給誰呢?
姜知明想著,在宋溢和石頭兩個人之間飄忽了一陣,最後把眼神落在了宋溢身上,淡淡道。
“宋溢,既然這事是由你提出來的,我就交由你去辦吧!拿了我的令牌,縣衙的那些人瞧見了,會放你們進來的。只是暗衛的人數太多了,顧府裡面又人多眼雜的,難免不安全。”
“還是把那些暗衛帶去聚香樓吧!聚香樓的老闆和我相熟,去了他那,我也能放心些。”姜知明看著宋溢的臉從白變成了青,再從青變成了紅,最後又恢復原狀。
知道他方才在心裡肯定經歷了一番波瀾壯闊,心裡頭一陣竊喜。
姜知明不喜宋溢跟在身邊,因為他跟在自己身邊,感覺就像被監視一樣,他做個什麼,宋溢都要出來說三道四一番。
如今正好可以借了這個機會把他支出去,何樂而不為呢?
姜知明都下了命令,宋溢也不能說個‘不’字,只能不情不願說了句好,惡狠狠地瞅了姜知明一眼,就下去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