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厚重的包鐵轅門倒塌,激起一地的灰塵。
喊殺聲震天的戰場,似乎都隨著這兩扇厚重的轅門倒塌而一靜!
十夫長張鐵,領著麾下九名弟兄,高舉盾牌緊緊的護衛衝車旁,像是他這樣的甲士,衝車周圍足足有上百個。
聽到轅門倒塌的聲音,李鐵本能的心下一喜,在他從軍六載的經驗之中,攻破帝軍的轅門,往往和“大勝”這兩個字掛鉤。
只要勝了,往後那位本家大帥就能高看他們定疆軍一眼了吧?
只要勝了,往後他們就能重新挺起胸膛做人了吧?
一念至此,張鐵不由的踮起腳尖,藉著晨曦的微光竭力往沙人大營內望去。
然而就這一眼,竟嚇得他差點尿了褲子……
他看到的,不是沙人胡亂逃竄的慌亂大營。
而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黑壓壓人潮。
而是一雙像鬼火一樣綠瑩瑩的眼珠子。
汗水,剎那間就打溼了盾牌的握把。
痠軟的麻意,令他幾乎提不動手裡的盾牌。
但身為一名軍人的本能,卻促使著他死死的壓抑著心頭逃命的慾望,像一枚釘子一樣牢牢的戳在原地!
他在等百夫長的命令。
只要百夫長說“進擊”。
那就算是死!
他張鐵也要死在進擊的路上!
就在這時,清越、急促的鳴金之聲,穿入了他的耳中。
張鐵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兄弟們,撤!”
他扯著喉嚨,拼命的叫喊著,身形卻不進反退,頂著木盾往前衝。
“大哥,撤了,你上哪兒去?”
他手下的一名弟兄扯著他的衣甲,扯著喉嚨大喊道。
“你們先走,我給你們殿後……”
“要走一起!”
“大哥,走啊……”
下一刻,大地顫動,山呼海嘯般的腳步聲頃刻間便壓下了將校們此起彼伏的吶喊聲。
黑壓壓的人潮,自大營內湧出,將撤之不及的定疆軍士卒盡數碾成碎片。
就像是咆哮的洪峰,吞滅所過之處的每一株草,每一顆樹,將大地都渲染成的洪水的顏色……
他們被折磨了一整夜。
在西域,並沒有“鬧營”這種攻心的戰法,打仗都是點齊人馬,挑個開闊的地方,白刀進紅刀子出的幹!
你人多,你夠狠,你就贏。
你人少,不夠狠,你就該死!
怎麼還會有不然人睡覺這麼無恥的打法?
他們已經被折磨得快要瘋了!
現在,就算是他們的王,也無法阻止他們撕碎面前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