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將大瓷瓶兒塞進大劉手裡,巡視了一圈,終於在層層疊疊的護衛外圍,看到了焦山。
“大劉留下,其餘人,去幫弟兄們搬運滾石檑木……”
張楚說道。
“喏。”
一眾護衛整齊的回應道,而後三三兩兩的散開。
焦山這才能湊到張楚面前,揖手道:“將軍。”
張楚瞧他的臉色不大好看,便知這一戰的傷亡,恐怕不下。
他扶了焦山一把,問道:“情況如何?”
焦山低低的說道:“傷亡很大。”
張楚擰了擰眉頭,忍不住小聲問道:“潛淵軍?”
焦山連忙搖頭:“不是,是武悼軍。”
“各營衛將,方才已經將傷亡匯總到屬下手中。”
“武悼軍風火山林四營,傷亡都超過了三成。”
“咱潛淵軍,傷亡不到一成。”
張楚用力的抿了抿嘴角。
這一刻,他的心情異常的矛盾。
潛淵軍那一成傷亡,令他痛徹心扉。
潛淵軍一萬人,一成傷亡,便是一千人!
潛淵軍,可大都是他北平盟的子弟兵!
但他又忍不住想問焦山一句,指揮作戰之時,可曾區別對待?
他心痛潛淵軍的弟兄不假。
但都是抗擊北蠻。
潛淵軍弟兄們的命無價。
武悼軍將士們的命也金貴。
戰死是保家衛國。
與他張楚無關。
但張楚既是他們的主將,總得給他們一個公平的爭命機會,才能問心無愧。
不能因為潛淵軍是他的嫡系,就拿武悼軍當炮灰使。
常言道,慈不掌兵。
所以張楚做不了將軍。
……
那一句“可曾區別對待”。
張楚到底還是沒能問出口。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焦山給出的答案……
他只能回過身,眺望退回五里之外重整旗鼓的北蠻大軍,輕聲問道:“北蠻人死了多少?”
焦山沉吟了幾息,回道:“應當比我們多。”
攻城戰,進攻方的傷亡,本就會比防守方的傷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