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爺的脈象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趨於平和,只消養上三兩個月,就沒有大礙了!”
老郎中收回手,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幸好是沒什麼事兒了,真要有什麼事兒,外邊那群殺胚,還不得拆了他這把老骨頭。
張楚朝知秋招手:“知秋,送娘和大夫出去,讓大熊進來!”
“哎!”
知秋依依不捨的看了看他,起身撫起張氏。
張氏抹著眼淚兒,絮絮叨叨的叮囑他:“楚兒,你好好歇息,不要動氣,有什麼事兒,一定要等到痊癒後再說。”
老郎中聞言,順勢叮囑張楚道:“楚爺,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您這次斷了十四條骨骼,一定得靜養,不能妄動,且忌見風、忌房事,飲食也務必以清淡為要,切不可胡亂進補……”
張楚微微點了點頭,目送他們出去。
待他們出去後,張楚的目光漸漸變得陰鷙,“十四條骨骼……”
不多時,大熊小跑著進門來。
這條刀子砍到面門前都不會眨一下眼皮子的魁梧漢子,一進房門“噗通”的一聲就單膝跪下了,抱拳嘶聲道:“屬下無能,無法替您御強敵,害您受此重傷,屬下該死!”
他是玄武堂堂主。
玄武堂乃是張楚的近身侍衛堂口。
張楚受此重傷,他自覺自己有著無可推卸的責任。
“起來吧!”
張楚輕輕的說道:“這事兒怨不得你,你是九品,顧雄是七品,他要對我動手,你攔不住!”
大熊抬頭看他一眼,緊咬著一口鋼牙發狠道:“若有下次,只要屬下還沒死,任何人都到不了您的跟前!”
張楚淡淡的笑了笑:“放心吧,不會有下次了!”
“起來吧,把人參片給我。”
大熊終於站起來了,虎目發紅的扶著他坐起來,然後從懷中摸出銀匣子,和床頭的茶水一起送到張楚身前。
張楚抓起人參片,就著茶水,一片一片的慢慢吃下去。
熟悉的熱流很快從小腹湧起,流入他四肢百骸中。
他終於感覺到身子沒那麼難受了,懸起的心終於放下了……只要飯桶流的金手指沒受影響就好。
熱流充斥在他體內,體內乾涸已久的血氣開始一絲一縷的恢復。
他漸漸有了力氣,輕聲問道:“我昏迷了幾天?”
大熊:“五天了,楚爺。”
“五天……”
張楚皺了皺眉頭,問道:“幫裡怎麼樣?”
大熊聞言,眼神忽然有些飄忽,似乎是在考慮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告訴他。
張楚一見他這模樣,就知道這五天裡肯定有事發生,聲音猛然轉沉,喝道:“說!”
大熊無奈,只能說道:“你昏迷後的第二天,北城長樂幫一支人馬攻入青花街,正哥率白虎堂於青花街迎戰長樂幫,血戰半日,擊退了長樂幫。”
“第三天,南城三河堂、磐石幫、大刀會,聯手攻入鞍馬市場,我與正哥率白虎堂和玄武堂弟兄過去和他們交戰,不想他們有六位九品,我們不敵,一路敗退,鞍馬市場和打柴胡同都丟了,我們只守住了牛羊市場和波瀾衚衕……”
張楚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侯大人有遞話過來麼?”
大熊搖頭:“沒有,侯大人來看您一次,只說您醒來之後,派人稟報他。”
“真好!”
張楚笑了,笑容非常冷:“我們傷亡了多少弟兄?”
大熊又悄悄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神冷得刺骨,不敢隱瞞,連忙說道:“戰死了二百八十七個,傷的……不計其數。”
張楚虛了虛眼睛,道:“你出去,讓騾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