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的庭院中,架著兩口大鍋。
一口闊面大鍋。
一口人高的桶形大鍋。
大熊站在人形梯上,用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不停的攪動著桶形大鍋裡的鐵砂。
但與張楚第一次練《金衣功》時不同的是,闊面大鍋裡熬煮的藥湯,已經不再是治療燙傷和淤傷的常見草藥。
而是虎骨、人參、馬錢子、鹿茸、雞血藤、穿山甲這些名貴的藥材。
這些藥材,用法不一,有的可外敷,有的可內服。
藥性也不一樣,有的於人體大補,有的具有強烈毒性。
但這些藥材,有一個統一名稱:虎狼之藥!
何為虎狼之藥?
便是藥性太烈,超出人體承受上限,稍微超出劑量,便可能把好人吃成病人、把病人吃成死人,用之必須要謹慎、謹慎再謹慎的猛藥!
然而此刻這口闊面大鍋內翻滾的各類藥材,都是論計!
大熊正揮動木棒使勁兒攪動鐵砂,福伯忽然從伙房裡鑽出來,走到大熊身邊,壓低聲音道:“熊兒,有七味藥,用盡了。”
自梁重霄的喪事辦完後,福伯就將梁宅的所有財物裝車,拉著馬車徑直來了張府,說是梁重霄生前囑咐過他,讓他來投靠張楚。
梁重霄死後,所剩積蓄雖然不多,但也夠這位忠心耿耿伺候了梁重霄數十年的老僕人安享晚年,若是他人老心不老,取上幾房妻妾,也是養得活。
但他在梁重霄死後,竟然還記得梁重霄的囑咐,半分財物都不肯貪墨,這份忠義,的確使人動容。
張楚直接就委任他為張府大管家,府內的一切人力物力都歸他排程。
福伯也不負他的重望,將偌大的一個張府管理得井井有條,令張楚和張氏都極為滿意。
大熊愣了愣,疑惑的說:“藥用完了,您直接派人去買啊?”
以前這個家裡所有和張楚有關的物件,都是大熊在管,無論什麼東西他心裡都有數兒,現在移交給的福伯後,他就不太清楚了。
福伯為難的看了看桶形大鍋,再度壓低聲音道:“快沒錢了。”
大熊嚇了一大跳,失聲道:“五千兩都用完了?”
福伯指了指那口闊面大鍋,大熊頓時就明白了。
那些藥,沒一種是便宜貨,而自己大佬每次用都是以斤計!
就那一鍋藥材,就少說也得花三百兩左右才買得來!
而這二十多天來,自家大佬每天早晚都要進鐵鍋裡炒一次自己,花費的藥材,海了去了!
“不打緊,我待會派個弟兄去通知猛哥和二哥他們,讓他們把這個月的例錢……”
“不用再買這些藥材了!”
清朗的聲音突然從桶形大鍋裡傳出來,大熊一回頭,就見到張楚抓著鍋沿,慢慢的從鐵砂中冒了出來
令他驚異的是,入鍋前還膚如重棗的大佬,短短大半個時辰,竟然就恢復了最開始時的白皙膚色,“《金衣功》,我已經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