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猛地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張猛嚇了一大跳,連忙解釋道:“屬下趕到時,梁老前輩的屍身已經入棺了。”
張楚凝眉,轉身繼續大步往廳堂內行去。
……
往日清淨、幽雅的庭院內,已經被刺耳的哀樂聲所佔據。
焚燒元寶紙錢的刺鼻味道,在空氣中瀰漫。
剛剛在這種環境中渡過了兩天的張楚,如今再度走入這種環境,心情頓時更加惡劣了。
他大步走進廳堂,一身麻衣的福伯見了張楚,連忙迎出來:“楚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張楚看了他一眼。
福伯眉眼間有悲傷之色,但臉色和說話的語氣,卻出乎張楚預料的平靜。
就好像他一點都不意外梁重霄的突然離世一樣。
“福伯,師傅是怎麼死的?”
張楚問道。
福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悲慼的說道:“楚少爺,老爺他是風邪入體,昨日就一病不起了,今早我去叫他起身時,就發現他的身子都已經僵了。”
“風邪入體?”
張楚不信!
小老頭是武者,而且至少是七品武者!
九品練肌、八品練髓、七品練內腑,這三個打擾肉身的境界練下來,身體的本質已經比常人高出一大截。
說他是壽終正寢,張楚信。
說他是發急病身亡,張楚斷然不信!
他沉著臉,扭身大步走向停在廳堂中間的那具硃紅壽棺。
福伯見他走向壽棺,似有開棺檢視之意,神色驚慌的一把抓住張楚的袖子,急聲道:“楚少爺,老爺他都已經入棺安息,您就別再打攪他了……”
張楚不耐的一揮大袖,盪開福伯,頭也不回的走到棺槨朝屋內的那一頭,一手抓住棺蓋邊緣,往後一拉,露出數寸縫隙。
還沒等他看一眼棺內的情況,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就已經衝了出來。
他心下猛地一抖,抓著棺蓋的手再度發力,直接將整個棺蓋掀了起來。
藉著身側貢品的燭火,張楚看清了小老頭的屍身。
第一眼,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第二眼,他終於確定自己沒看錯。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掀著棺蓋的手青筋暴起,猙獰異常。
在他身後,福伯“噗通”的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
張楚僵硬的慢慢回頭,看向身後的福伯,一字一頓的問道:“頭呢?”
福伯只顧著嗚嗚痛苦。
張楚慢慢的放下棺蓋,猛地轉身,一巴掌將堂上的貢桌拍得四分五裂,額頭上青筋暴起的咆哮道:“我問你,我師傅的頭呢?”
“楚少爺!”
福伯終於忍不住嚎啕出聲:“老爺的頭,被仇家割走了!”
“你說什麼?”
張楚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單手將他從地上提起來,雙目充血的咆哮道:“你再說一遍,我師傅的頭,被誰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