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
張楚在母親的帶領下,去給老張家的祖墳掃了墓。
然後就開始忙活他爹和他大哥的身後事了。
選墓地、置靈堂、守靈送葬……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淘神又費力的活計。
許多兄弟姐妹少的家庭,送走亡父亡母后,都像是大病了一場。
不過張楚還好。
他不缺人,也不差錢,辦起事來,只需要總攬全域性,將一項項瑣事分給底下的弟兄去辦就好。
初八,張楚親自陪著陰陽先生在老張家的祖墳周圍丈量了小半日,終於尋到了一處風水還不錯的墓地,定下十一日卯時一刻上山下葬。
當天,騾子找到了那處墓地所在田地的主人,以合適的價錢買下那塊地,然後請來石匠,連夜開始修墓。
初九,張楚帶著血衣隊的弟兄,在城外設了靈堂,並派大熊帶著幾個弟兄,去置辦棺槨、元寶蠟燭等等喪葬用品。
初九入夜前,兩具上好的楠木棺槨,停入靈堂中間,周圍簇擁著大量的紙人、靈屋。
在二胡拉出的淒涼哀樂中,張楚披麻戴孝,三拜九叩恭請父親張明儒、與兄長張鈞的靈位入供桌。
隨行的血衣隊與血刀隊的弟兄們,一一上前磕頭上香。
披麻戴孝的張氏、張楚,與知秋、夏桃,一一磕頭還禮。
張氏跪在靈堂前,一直在流淚。
默默的流淚。
無論張楚怎麼寬慰都沒用。
她就像是要把這幾年流往心裡的淚,全倒出來。
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
初十。
守靈夜。
棺槨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最後一天。
若是老張家在金田縣有故舊,今日就該一併請來,熱熱鬧鬧的吃上一頓,為逝者送上最後一程。
但張楚什麼人都沒請。
自然也不會有人來。
酒席照常辦了。
招待血衣隊和血刀隊的弟兄們,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
八十米弟兄,陪著張楚從天明守到深夜。
午夜,起了大風。
吹動著松柏枝搭成的靈堂簌簌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