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走。”秦婉眸中漸漸蓄滿晶瑩剔透的淚珠,“爹爹,你忘了麼,剛才有人說牢裡有個女子稱是我丫鬟,還說我與主薄有私情,更甚……更甚還懷了主薄的孩子,肯定是她……她故意破壞女兒的名聲……女兒怎麼能……莫要計較呢。”
秦城主心中雖有怒氣,但是臉上諂笑不減,“讓欒大人笑話了。”轉而攬住秦婉的肩膀,輕聲勸慰道,
“聽話,那是玉息郡主,就算是當今聖上都要禮讓三分的,怎麼能因為你的一點小事,爹爹去責怪郡主呢。”說完,把秦婉推到侍衛跟前,侍衛看到秦城主的眼色,連忙把秦婉帶走了。
秦婉不情不願的離開了,但是她與玉息郡主的事情不會就這麼過去。
見著麻煩走了,銀玉息才轉頭看向這妖孽男子,“你剛才要說什麼?”
欒沂瞧了一眼沈若庭,瞳孔流轉間宛若星辰變幻,“無事,只是希望郡主能夠在這秦城多玩幾日。我也好好感謝一下郡主昨夜賣力的幫我。”
“那是自然。”銀玉息丟下四個字,輕邁蓮步走了出去。
沈若庭轉身跟了上去。
院落裡,譚沐風已經走了出來,看到秦城主站在那處,微微挑眉,“城主這麼早來牢房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走至欒沂身側,低語說了兩句。
秦城主忙拱拳答道,“是有人稟告牢裡出了亂子,知府已去。在下自然得趕過來瞧瞧,既然欒大人和譚大人在此處,那在下就回府了。”說完,見兩人都沒有說話,他便尷尬的摸著鬍子,“不知兩位大人可有住處,不如就歇在城主府吧?”
“既然城主盛情邀約,本大人一會就和譚大人過去拜訪城主。”欒沂語氣閒適清淺,言畢,並不理會秦城主,而是和譚沐風輕聲私語離開了。
秦城主看了看站在牢房門口的侍衛,他心情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不知何時天空被烏雲遮蓋,頓時狂風大作,不一會就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銀玉息連忙躲到商鋪的屋簷下走著,後面跟著的沈若庭幾步上來,一把抓住銀玉息的胳膊,銀玉息輕輕皺眉,“昨晚一夜未睡,你快放開我。”
“玉息,你可知道今早我見你不在房間裡有多生氣!銀北和銀東竟然都為你死死瞞著,在我逼問下,他們才說你在牢中!這一切……竟都是你故意而為。”沈若庭微白的臉如同被雪霜覆蓋,額上的青筋如蚯蚓一般暴露在面板之下,
“我知道你想要幫皇上,但是你做事之前先要跟我商量一下,好麼?!”
銀玉息苦苦一笑,那雙明豔秀眸染上了瑟瑟冷意,“姐夫,我做的這些和你無關,也無需和你商量。我們早就是站在不同意立場的人,你何必假惺惺的關心我。”
“銀玉息?!你說什麼?”沈若庭怒氣難掩,手指緊緊抓著她的胳膊,看到她冷傲臉上閃過的神色,他頓然醒悟,“原來,原來這兩日你都是在騙我,騙我帶你來遊玩,騙我你想待在房間裡不出去,騙我……”
“沈若庭你別說了。”銀玉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把連日來的委屈吞嚥下去,再睜開,那雙明豔秀眸裡已是一片自嘲之色,
“我為什麼要辛辛苦苦來這裡,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入牢中,這些還不是因為你麼。你設計從我這裡套出欒沂的行程,不然他怎麼會遭到惡人射殺,我怕事後欒沂稟告皇上,只好親自來幫他們查案,到時候皇上定會饒過你……你以為……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在無理取鬧麼?!”
銀玉息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狠狠甩開呆愣在原地的沈若庭跑走了,雨滴還在不停落下,砸在銀玉息臉上,更是砸在了她的心上。
不遠處的三層閣樓上,成嘉年站在窗戶邊,聽著秦城主一一說清這些事,他眉目一冷,朝著窗戶狠狠砸上一拳,“沒想到欒沂這廝竟然偷偷潛進牢裡,和銀玉息一起壞了大事。”
“世子放心,知府屍首已經破壞,就憑那主薄還興不起大浪。更何況這秦南是我的天下,只要他們都還在秦南,這件事就有轉圜的餘地。”秦城主胸有成竹的說著。
聞言,成世子斂下怒氣,“也是,此事還未定案,咱們再好好謀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