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林改頭換面做得十分徹底,一路施展著先天易胎訣和斂息術,幾乎沒有人會懷疑他是修行者。而他的目的,確實已經達到了。離開樹林的那一刻,他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與他擦肩而過,隨後進入了樹林。雖然沒有徹底察覺,但他已經明白,確實有不明身份的人,在一路跟蹤著他們。他沒敢直接釋放神識,生怕將這人驚走。驚走這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後續引起的一連串後果。
有些事情點破,會讓人有種豁然開朗的醒悟;而有些事情點破,則會是引發事情向更加複雜的方向發展。而現在的情況,許成林則是判斷屬於後者。對方隱匿術十分的高明,只是在行動的一刻才被他察覺。對於這樣的人,許成林沒有敢貿然的表明自己已經察覺。
有人跟蹤他,當然也會有人跟蹤另外五人。此時若將那些跟蹤之人揭露出來,只會得到短暫的安寧而已。下次再來跟蹤之人,追蹤之術定會比這次得人還要厲害,他們想要再次發覺就更加困難了。將實力未知的敵人與現在已知躲在暗處的敵人一對比,許成林還是覺得選擇面對後者更加穩妥。
臨近碼頭,許成林將兩個法術一起終止。黑臉漢子的形象消失不見,許成林的容貌重新恢復原樣。試探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繼續偽裝下去意義並不大。以真實面貌來處理事情,說不得還能看到暗中敵人的面貌。
海邊的碼頭,有專門出海打漁的單薄漁船,也有可以漂洋過海的多層樓船。而要去往中洲大陸,就要乘坐可以漂洋過海的樓船。這海邊的碼頭,許成林也是第一回過來。沒有急著去尋找合適的船隻,他先是在碼頭閒逛了起來。嘈雜的碼頭,人流川流不息,貨物也是經久不絕的裝卸著。穿梭在這熱鬧的碼頭之中,許成林並沒有顯出任何特殊之處。他這裡聽幾句,那裡聽幾句。不一會兒,他便已經大致瞭解碼頭的情況了。
乘坐可以出海的漁船,只需要支付些許銀兩便可。而要乘坐可以漂洋過海的樓船,需要支付的便是靈石了。而且靈石的數量,則是直接與到達的目的地有關。
靈石對於世俗之人,可以說用處很大,也可以說用處不大。靈石中的靈氣,世俗之人並不能吸收,所以對他們用處不大。而說它用處很大,則是因為可以用它與修行者進行交易。
修行者,雖說自詡身份地位高於世俗之人,但還是免不了要與他們打交道。有了交流便會有利益的產生,而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一切都是可以忽略的。於是靈石這東西,便成為了修行者與世俗之人溝通聯絡的橋樑。
許成林試探著打聽了一下樓船的情況,而結果卻是讓他有些失望。有膽子去往中洲大陸的樓船,只有碼頭最大
的一艘而已。許成林原來想的貨比三家的計劃,還沒有實施便已經失敗。無奈之下,他只好向著那艘最大的樓船走去。
“看來要被狠狠的宰上一回了!”
心中感慨一聲,許成林無奈的嘆了口氣。
獨門生意沒有競爭,這結果就是暴利。而這暴利出自哪裡,這個答案還用說出來嗎。羊毛出在羊身上!
只是剛剛走出幾步,許成林腳下突然一頓。先前被人跟蹤的感覺,再次回來了。他裝作若無其事,再次在碼頭中逛了起來。人多的時候,既便於隱藏也不便於隱藏。
一個平凡人若是想要隱形,那就低調的躲在人堆裡誰也不理。這樣你就會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誰也不會注意你,這叫做人海茫茫蹤跡全無。
在這茫茫人海之中,若是想要別人認出你,也是很容易的。那就是做出一點與眾不同的事情,比如別人都是很自然的做著自己的事,而你卻是在東張西望。
許成林飛快的在碼頭之中穿梭著,神識掃過將一個個可疑目標不斷排除。直到最後,許成林終於見到跟在身後尾巴的面貌。跟蹤他的人相貌普通,渾身上下的衣物配飾也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這人身上雖沒有流露出修士該有的氣息,但許成林透過那人雙眼,卻是十分確認此人就是修士。觀此人的神態動作,許成林還判斷出此人的修為竟和他不相上下。
這樣一個人跟蹤他,許成林猜不出目的。但心中卻是將這名相貌普通的男子,與危險二字劃上了等號。隱藏在暗處的人,已經被他悄然無聲的找了出來。此人的修為雖是不凡,但身份卻是由暗轉明,許成林至少有了防備。悄悄的舒了一口氣,許成林沒有再耽擱時間,向著碼頭最大的樓船走去。
“這位小哥,還請留步?”
見許成林走向樓船,一名滿臉風霜頭髮斑白的壯實漢子,迅速上前搭話。
“這位老哥,不知有何貴幹?”
許成林抬眼打量著面前的漢子,他發覺此人雖是面容蒼老,但身體確是十分壯實。
“老哥不敢當!小的姓楊,正是這樓船的船老大,碼頭人們客氣,都喜歡叫我一聲楊老大!”
“哦?原來你就是這樓船的船老大。那真是失敬了,正巧找你有事要談。”
“小哥您客氣了,有什麼事情您直接說便好。”
見到似乎是生意送上門,楊老大布滿風霜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
“不知大船何時出發?可還有空餘位置?”
“咱這大船現在正在修整,找齊了水手不日就要出發。至於空位置,那還有的是呢!只是我這做的也是買賣,人多人少都要跑一趟。沒辦法,客人多我就每個人少收點靈石,客人少的話就只能多要點靈石
了,不妥之處還請多擔待了!”
楊老大的這番話說的很是熟絡,顯然已經不是第一回對船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