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某處,祭壇旁邊。
一名矮個子的少年正認真的聽著面前小妖的敘述,不多時舔了舔嘴唇道:“你確定那人不是妖族?”
小妖點頭如搗蒜,少年眼神越發的明亮,伸了個懶腰說道:“好久沒有開葷了……你們在此守著,我去去就來!”
少年沒有回頭,身後眾妖恭恭敬敬的目送其離開,若是魚生在此,肯定會發現此地妖族的不同,看守在此地的妖族體型只是比普通人大一圈,看起來頗為壯實,皆是直立的不知名生物,身上清一色的寒鐵甲冑,武裝到了牙齒,只有重要的關節處裸露在外,卻是一層漆黑的鱗甲。
少年則隨意許多,穿著一身海藍色的布衣,唯一不同的是,其領口為左衽,而人類一般是右衽,但怎麼看,他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年,約摸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道長長的馬尾辮高扎的腦後,髮色黑白相間,好不張揚。
妖族居住處,魚生和阿醜招搖過市,一旁的章魚妖族很是奇怪,身邊的二位已經許久沒有說話了,無論他問什麼,這兩位都像是沒聽到一般,只是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似乎有意在吸引周圍的目光。
“那個……阿醜,要不去我家坐坐?”阿九的體型不僅顯眼,聲音更是宛如洪鐘,說話間時吐出一連串的泡泡,周圍眾妖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他們更多的目光是放在魚生這個外來人身上。
突然,群妖裡一陣嘈雜,眾妖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兩邊妖族低著頭,顯得恭敬異常,那名少年正扛著狼牙棒向魚生走來,沒經過一處,兩邊便會傳來虔誠的低語聲:“海牙大人……”
少年對此沒有反應,自顧自的走到魚生面前,二話不說的掄起狼牙棒砸下,魚生不躲不避,那章魚妖嚇的九條腿都軟了,沒有鮮血淋漓的場面,魚生的身子化為一陣幻影,連同阿醜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妖徹底傻眼了,好好的一個活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少年則是滿臉的陰霾,回頭看向來路,咬牙切齒的說道:“調虎離山?愚蠢的人類!”
少年說完,眾妖只見面前一連串託著尾巴的水花,哪還有對方半個身影?阿九跌坐在地上,撓了撓碩大的腦袋,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與此同時,離祭壇不遠的魚生突然神色一動,看著身旁的阿醜,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阿醜果然沒有騙他,九位“聖使”有八位在和五大派之人作戰,唯獨留下這個叫“海牙”的一位,據阿醜所說,這位海牙聖使極愛食人,而且有些控制不住的樣子,也正是因此,他才會留下來看守祭壇,魚生這才能設計將其輕易引開。
妖族“聖使”的能力,絕對堪比金丹修士,魚生必須在那人回來之前毀了祭壇,事實上他們已經在此地埋伏了一段時間,就等那邊傳來動靜。
祭壇和妖族居住之所相距幾十裡,按照遁光的速度來算,魚生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可魚生明顯低估了這個祭壇的規模,只見高臺五尺,周圍有七根獠牙狀的凸起,魚生所在的岩石的背後,剛好能看清其全貌。
祭壇上神秘的靈光聚集於一處,彷彿一扇光門,又好似無底的深淵,隔著老遠,魚生便能感到其中散發毀天滅地的能量,可若想接近光門,必須先得解決掉周圍數量龐大的守衛。
放眼望去,周圍黑壓壓的一片甲冑妖族,少說也有上百,魚生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將全部的醍醐珠用在靜玄的身上?
不等魚生有所動作,阿醜已經率先游到了甲冑妖族的旁邊,不知和他們說了些什麼,瞬間將一波妖族帶著匆匆離開,魚生見此神色一喜,芥子草心領神會,立馬吐出兩根綠油油的針來。
“引!”
魚生輕吐一個音節,雙指呈劍,目光凌冽的指向剩餘的妖族,兩根毒針瞬間化為兩道不可見的流波,所到之處,甲冑妖族紛紛倒地,抽搐不止,卻沒有立馬暴斃身亡。
“妖族肉身果然強大!”
魚生讚歎一聲,已經來到了祭壇之上,祭壇周圍沒有水,魚生站在上面,感覺是站在陸地上的青石板上,算了算時間,還剩下不足半分鐘……
妖力顯現,魚生眼睛往下立馬變的漆黑無比,雙手呈爪,攝來一塊如小山般的巨石,使出十二分的力氣向祭壇擲去。
巨石甚至比祭壇還要大出三分,眼看就要將其擊碎,異變突起,下落的巨石動作突然一頓,旋即散發出一道道青光,爆裂成無數塵埃碎片,餘光不減直衝魚生射來。
魚生沒有準備,手忙腳亂的躲過無數青光,其中一道險之又險的從其臉皮劃過,帶出一道傷口,這青光竟然如刀子一般!
青光來得快去的也快,一切彷彿剎那間恢復了平靜,魚生定睛看去,瞬間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心緣師兄?!”
“呵呵,魚兄弟,好久不見!”心緣懶撒的將巨劍收回身後,三步兩步來到魚生面前。
雖然早就想到心緣的身份,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站在對立面。
“你是用了妖族血脈的人類,還是真正的妖族?”魚生面無表情的問道。
心緣斜靠在巨劍身上,微笑道:“魚兄似乎並不驚訝,看來我偽裝的還不夠好……”
魚生撇了撇嘴,當初玉劍山的那翻話,就差明擺著告訴他自己的是妖族,不過他還是想問個明白。
心緣見魚生默不作聲,逐漸收起了笑容,神色認真的說道:“人類、妖族,這個問題對你有那麼重要?”
魚生目光不易察覺的看向另一邊,無所謂的回了一聲“不重要”。
心緣這才再次露出笑容,看了看遠方:“你放心,他不會來了!”
魚生驚訝的回了一眼心緣,苦笑道:“我若問你在妖族中的身份,你應該不會告訴我吧?”
“你說呢?”心緣戲謔般的看著魚生,眼神已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