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寒身子貼過來,卻是伸手搶我的茶。
“不給朕嗎?”
雲霽寒把茶杯搶過去還不夠,還都喝光了。
我白他一眼,說:“巴巴地候著陛下喝茶的人,排出二里長街去了。”
“不喜。”雲霽寒又倒了一杯。
我接著挖苦:“是呀!陛下最愛白蓮啦!綠茶啦!我們這清湯寡水的,自然比不得人家演技高。”
我直起身子,與雲霽寒說:“臣妾鄭重其事地通知陛下一聲,後宮大權,臣妾收回來了。從今兒起,臣妾照樣折騰這幫宮嬪,非折騰得他們連告狀都沒力氣。至於恩寵,妄求之人,儘管來搶。敢傷我至親至愛的人一毫,就是找死!”
我說完,見雲霽寒把茶杯擱下了,他不知為何,臉色不黑了,還喜出望外地,大手一抓,把我攬進懷裡。
“我認真的。”我掙了掙,最後徒勞地靠在雲霽寒肩頭。
“哈哈哈!”雲霽寒開懷大笑,他捧著我的臉,似乎有說不出的歡愉。
我推開雲霽寒,起身離開。
到門口時,我卻聽到雲霽寒說:“翊兒,十四年了,我終於看到了。”
我手把著門,不解其意。
我聽到雲霽寒說:“你的野心,尚可。”
“我不是狼!”
雲霽寒瞧我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一件自己得意的作品,不,這更像是老師父看徒弟的眼神,好像在說,教了你十幾年,你終於出徒了。
雲霽寒嘴角還掛著笑,他似乎很不在意的說:“林智周有句話說對了,蛇還不吃你,是因為它的胃口,還裝不下你。”
我回想雲霽寒說的這句話,好像是多年前,雲霽寒第一次領我到紫楓林的時候,林智周說給雲霽寒說的。
我甩了下袖子:“慕容煙嵐給你灌酒了嗎?怎麼貓一天狗一天的!你自己瘋吧!我看兒子去!”
身後的雲霽寒,卻還在笑。
我真不明白,我變成這樣,有什麼高興的!
我坐在轎攆裡,心中暗暗為雲霽寒超強的第六感而後怕,還好他的懷疑有失偏頗,宋晩不是李叔夜,卻是鳳棲梧的人。
宋晩也是夠幸運,不然他今日就無法活著離開御龍殿了。
“主子!”秋實突然喚我,用我倆能聽見的聲音道:“夏嬪謀害太子,本是死罪當誅,其後就沒有了下文。奴婢打心裡為主子和小太子抱不平。”
我思慮了一下,才與秋實說:“陛下有他的思量,我們靜待佳音就是。”
春華看著我和秋實嘀嘀咕咕的,便問道:“主子,您這回不會出手到一半,又反悔了吧?”
我點頭,坐上了轎攆,才與轎子外的二人說:“為母則剛,現在我能體會到太后當年是多麼無助,前車之鑑,這次的宮斗大戲,必須要打到底!不過,打蛇要打七寸,慕容煙嵐有太后這張王牌,而王牌的背後,有整個慕容家的支援。夏嬪要為慕容煙嵐頂罪,換家人平安,也可以理解。你們倆要處處小心才是。”
“是!”
春華和秋實二人異口同聲。
我坐在轎攆裡,才敢把一直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指甲在手掌留下深深的指痕,我都沒有感覺一點痛。
我撩開簾子,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把世界妝點成純粹模樣。
“新年將至啊!”
“哎呀!”
轎子猛地一晃,外面有宮人的驚呼,我一下子栽了下來,我下意識地捂住臉面,卻還是被撞得跪到轎子裡。
我聽到春華急切地呼聲:“快落轎!主子!主子你沒事吧?”
我撩開簾子一看,原來是有一個前面抬轎的宮人滑倒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