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好像就在我耳畔,他該是坐在我身邊的,能聽得出來,他是很疲累了。
“長生,朕承認,朕怕極了,朕怕她睡著睡著,就離開了朕!她不屬於朕。”
聽了雲霽寒的話,我特別吃驚,這個整日強調著“你是我的”,並且把這一點踐行了十幾年的男人,他居然會,怕極了?
我才想把眼睛睜開,安慰安慰這個可能“早更”了的男人,卻又聽到雲霽寒說話了。
“長生,朕此生最懊悔之事,便是聽從母后的提議,將寒毒渡給了翊兒。”
“陛下!每次皇后娘娘大病,您都這般責備自己,若是當初做錯了,可您也改過了,彌補了,您不必過多自責。”
我嘆了口氣,還是選擇睜開了眼睛。
我一眼就瞧見雲霽寒微微泛青的下巴,他也正低頭瞧著我,眼裡的憂心顯而易見。
長生默默退了出去。
我衝著雲霽寒攤開雙手,道:“三哥想彌補點兒什麼?”
雲霽寒愣了下,把我揉進懷裡,又用他的下巴扎我的額頭。
我聽到他說:“天下!”
我連連搖頭:“那可不行,你說好護我一輩子的!”
“怎麼睡了這麼久?”雲霽寒臉上還是沒有笑容,我心覺不對勁,從前他聽我說這話,都美的眉飛眼笑的,今日為何面色如此凝重?
“三哥?”我摸了摸雲霽寒的眼角,他到底怎麼了?
雲霽寒把我放回去,拉著我的手,說:“翊兒,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是呀!”我點頭,“你要不要聽聽?然後我們一起猜猜接下來的劇情?”
雲霽寒搖頭,捏了下我的臉蛋兒,他說:“翊兒,你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你再不醒,我都快瘋了……”
我抬手摸了摸我的枕頭,確實是溼的。
等等!
我把兩隻手抬起來,白白淨淨的手上本來用來固定骨頭的竹板怎麼沒了?
我又彎曲了幾下手指,靈活自如,毫無疼痛感。
“我睡了一覺,手就好了?”
我看向雲霽寒,見他並沒有顯得多高興,心下思量,能有這等治癒能力的人,在我認識的人中,不會有第二個了。
“藥仙來了?”我問雲霽寒。
雲霽寒別過臉,從喉嚨裡吐了個字:“嗯。”
“你們吵架了?”見雲霽寒又酸起來,我想不吵不可能,沒打架就成,因為雲霽寒會輸。
我見雲霽寒不說話,便去握他的手,雲霽寒說:“朕的暗衛遍佈這宮裡,他竟然還能來去自如。”
“人家好歹也算半個神仙……”我寬慰道。
“哼!”
雲霽寒為我把被子蓋好了,說道:“朕該去尋些捆仙索了。”
“呵呵!人家救了我們好幾次,雖然目的不純吧,我們也不用恩將仇報吧!哈哈!”
我訕笑,雲霽寒自然是明事理的,他只是擔心藥仙哪一天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帶走而已。
“稷兒呢?”我在殿內尋了一圈,也沒見到。
雲霽寒把我扶起來,說:“他,好得很,在外面堆雪人呢!”
雲霽寒把我抱起來,放在窗邊的席子上,又輕輕地把窗戶開啟一條縫兒。
只見稷兒穿著火紅的錦緞棉襖,小臉也凍得紅撲撲的,他手裡捧著雪揚在空中,發出“咯咯”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