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你道,授你業,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要聽從師父教誨,孝敬師父,在他有困難時幫助他,在他年老時照顧他,傳承他的衣缽和意志,不得陽奉陰違,欺師滅祖。這些你都能做到嗎?”
“能!”張家寶響亮地應道,小小的心中覺得此刻有些神聖。
“甚好!現在開始,你我就是師兄弟了!”黎挽蒼將他扶了起來。解下脖子上的繩串,共有五枚方孔錢,分了三個給他。
“這是跟隨師父多年的算卦之物,贈於我十二歲時。用於占卜問事,若遇不可敵之人,滴自身精血於其中,唸誦咒語,便可身化以太而入孔,瞬息達於數十里之外,保得一命。”
“此寶錢本有六枚,五年前師父取走其一,剩五。你三我二,好好儲存,不到不得已的時候別用,用一次就碎一枚。”
見識過千支解體的神妙,張家寶心中倒沒掀起多大波瀾。這三枚銅錢形狀和大小跟現在的差不多,除了一面刻著看不懂的字型,其它沒什麼特別。
“那是上古時代的文字,連師父也看不懂。”黎挽蒼笑著解釋,“用的時候有講究,有字的一面朝哪兒,你就會往哪個方向瞬移。這個秘密千萬不能讓敵人掌握,否則就算用了也逃不脫追蹤。”
“哇……”張家寶忽然哭了起來,他能感受到黎挽蒼真正把自己當成師弟,把珍貴的東西給了他,愛護之意溢於言表。不禁想起了爹孃,和不知被帶往何處的上官乃丫。他們過得怎樣?是不是牽腸掛肚,神衰體瘦?
“傻師弟,哭什麼呀。”黎挽蒼蹲下來,用溫暖的大手握住張家寶的小拳,捂緊那三顆銅錢,“我現在傳你咒語,你記好。”隨即吐出一長串能讓舌頭打結的怪音。
“那是什麼意思?”張家寶抽泣著問。
“用現在的話來表達,就是:龜孫兒,今日逮不著我,來日打你一萬遍。”
張家寶破涕為笑。
“你困嗎?”
“不困。”
“不困也先睡一覺,明天開始教你。”
……
兩人在水潭邊睡了一夜,其實這深淵之底並無日夜之分,那道裂天長弧還是一如既往地灰暗。張家寶的衣服已經幹了,黎挽蒼卻沒有衣服,又重新往身上抹了一層泥殼,在水潭上擷一片嫩荷遮住襠部。得知張家寶連生蓮境也沒有跨入,黎挽蒼便從頭開始教他修真。
“從基本功練起。像我這樣,雙腳分開與肩同寬,五趾抓地,緩緩下蹲。”黎挽蒼擺了個扎馬步的姿勢,那片荷葉微微上飄,隱隱露出大黑鳥,模樣頗為滑稽。
“這個不難。”張家寶忍住笑,學著他的模樣做了一個,他以前偷偷看上官乃丫做過。
“這裡面有些要領,”黎挽蒼讓張家寶站起來,給他演示動作細節,“雙腳略外開,微屈膝。然後腳尖轉向前,逐漸蹲深,蹲的幅度膝蓋不要超過腳尖。這樣才能調動整個中下盤的肌肉。”
張家寶沒想到看上去如此簡單的動作還有諸多講究,在黎挽蒼的多次指正下才扎出一個合格的馬步,蹲了半晌兩腿就開始發軟。
“蹲好之後,腳間距挪至兩足至三足寬,你現在初學,步子不用那麼大。”黎挽蒼圍著張家寶轉悠,檢視他的動作,“胸挺起來,腰別拱著,塌下去,手別放膝蓋上,你這叫叉大步拉大屎。雙臂向前平伸,掌心朝下。”
“好了沒?”張家寶感覺快要扛不住了。
“這才哪到哪?調整呼吸,平心靜氣。心神沉於足底,假想腳掌湧泉穴有絲絲後天之精注入體內。”
“現在什麼感覺?”
“酸……”
“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