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寶和上官乃丫坐著馬車回家,一路無話。駕車的於伯歲數大了,頭髮灰白。他從張傳政年輕時就跟著他,照顧張家大小快二十年了。現在的年紀該享清福,他卻執意不肯,要服侍到小少爺長大成人,結婚生子。
到家之後,張家寶先去提水洗澡。這幾天的考試讓他有些疲憊,泡個熱水澡會舒服很多。上官乃丫獨自坐在房中,她的孃親齊洛敏去廚房幫忙燒飯去了。
覺得百無聊賴,上官乃丫起身去找小蛇丫寶。丫寶現在應該稱為大蛇,身長五米餘,通體長著白色的鱗片。為了讓它有一個合適的窩,張家專門把花圃改建了,造了一個池子,還搭了一座假山供它玩耍。有時候外來之客經過此處,會被這龐然大物嚇一跳。
當上官乃丫過去時,丫寶正環住那座假山,頭向下吊著在盪鞦韆。看到上官乃丫推開花圃的柵門進來,它便爬到跟前去,昂著扁扁的頭顱張大嘴巴。
“貪吃的傢伙。”上官乃丫微微一笑,把手上提著的燒雞放進它嘴裡,然後蹲下來靜靜地看它進食。跟丫寶呆在一塊是她的心最安寧的時候,跟人相處啊,太多變數了,太過可怖了。
這時候她的心口微微刺痛,知道張傳良又在召喚她了。這老匹夫每次要見她也不讓人過來叫,耍這小把戲彷彿在警告她誰是她的主宰。
到了張傳良的住處,父子倆都在院子裡,老子在喝茶,兒子在逗鳥。張傳良這幾年老了很多,才五十多歲頭髮就蒼白了。雙目幾近失明,走路時也要依靠柺杖才能穩當,多年殫精竭慮地窺探人心讓他的臉上佈滿皺紋。失心蠱威力強大,但施用者是要付出代價的。
“沒什麼事不要叫我過來,免得讓人生疑。”上官乃丫冷然道。她的陰陽眼看得出來張傳良氣衰神傷,陽壽不多了。恨不得他快點死去,自己好脫離這苦海。
“丫頭啊,考試完了吧。考得怎麼樣?”張傳良呷了一口茶。
“不用你操心我的事。沒什麼吩咐我先走了。”上官乃丫正欲轉身,卻忽然癱倒,捂住胸口滿地打滾。
“少給我擺臉色,臭丫頭。”張傳良拄著柺杖顫巍巍地站起來,佝僂著腰凝視她:“你以為考去別的州就可以遠走高飛了,是不是?我就控制不了你了,是不是?”
“聽說放榜之後會有一次畢業遠遊,趁這個機會,幹掉他。”張傳良又重提這件事。
“不!不!”上官乃丫瘋狂搖著頭,跪行到張傳良腳下,抱著他的小腿哭得梨花帶雨,“只要不傷害小寶,你讓我做什麼事都可以!”
“對啊,爹,我們現在過得挺好的,沒必要跟寶弟過不去。”一旁的張家誠放下鳥籠勸道。
“你懂什麼!”張傳良瞪著渾濁的眼睛朝兒子發飆,“老子活不長了!你以為我死了之後這臭丫頭會忘記仇恨,安心做你的小姘頭嗎?少給我婦人之仁!”張家誠看著入魔的老爹,聳一聳肩,便不說話了。
“不過,我死之後,母蠱不活,子蠱就會噬你的心,啃你的腦。”張傳良勾起上官乃丫的下巴,“要不了兩天你也會下來陪我。”
“您放過我吧,求您了!您仙去之後,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我對天發誓!”上官乃丫哭不成聲,下巴被勾起的她只能伸著脖頸,白皙的面板下隱約可見青筋。
“不不不不。”張傳良盯著她秀頸上的肌膚色心大動,伸出枯木般的手捏她發育中的充滿彈性的胸脯,盈盈一握的手感讓他發出一聲呻·吟。
“只有你親手殺了他,我才相信你今後會把秘密爛在肚子裡。你也會得到解藥,從此就自由了。”張傳良在上官乃丫耳邊嗅著,口中傳出一陣令人作嘔的煙垢茶垢和內臟衰病的味道。
這一幕令張家誠有些氣血上湧。這幾年他身價大漲,女人碰了不少,早已不在乎能不能得到齊洛敏那個老孃們了。但是像上官乃丫這種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處女,他還是很想一親芳澤。此時見她被老爹玩弄,心中竟很不是滋味。
哀莫大於心死。上官乃丫此刻不哭不鬧,任由蛆蟲在身體上游走。
“張可敏,你這老東西,到死也不曾正眼瞧我。這個仇如果不報,我又怎會死得瞑目?哈哈哈哈!”張傳良仰天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