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識為了配合我彎著背低下頭,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他有舊傷的地方就在肩背。
“還是不要了,你好好站著。”
“我沒事。”
“別逞強了,快一點,不然你病倒了沒人照顧陳奶奶。”
我搬了一把椅子過來,讓陳識坐在上面,不過他個子好高,分開的這兩年似乎又高了一點點,哪怕是他坐下我也要稍微踮著腳尖才能幫他吹頭髮。
以前我也幫他吹過頭髮的,陳識的頭髮長的很好,手指插進去軟軟的,摸上去很舒服。
“你有白頭髮了。”
“嗯?”
我捏著那根頭髮,“我幫你拔下來吧。”
“好。”
陳識都有白頭髮了,雖然只有兩三根,可我記憶裡他是一頭黑髮的,那一次被公司要求染成亞麻色他都臭了幾天臉。
現在,他都有白頭髮了。
陳識笑笑,很不在意的樣子,“都二十七了,肯定有的。”
“嗯。”
我點點頭,確實,二十七了,說不上很老,但好像也年輕不了太多年了。我認識陳識的時候,他才二十一,我才十九。
一轉眼,他已經二十七了,六年時間原來過的這麼快。而我們直到現在的生命裡也沒有很多個六年。
吹乾頭髮,我說,“我幫你按按肩膀吧。”
“不用了。”
陳識想站起來,被我攔住了,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按著,我很久沒有幫人按過肩膀了,以前也是因為陳識每次演出結束都疼的抬不起胳膊我才專門和我媽學的。
他的肩膀很硬,是那種僵硬,積年累月辛苦下來的結果。
“你有空也要去看一下,不然以後會更嚴重的。”
“好。”
按摩到最後要幫他拉一拉胳膊的,但這個動作需要拉著手,我猶豫了下,陳識看看我,“可以了,我去看看奶奶。”
我沒說什麼,心裡卻亂成一團。
這是我第一次去思考陳識這些年的生活,他身邊似乎並沒有一個能照顧他的人,那麼他這兩年是怎麼過來的,要有多辛苦才會把身體折騰成這樣。
我不能再想了。
陳識還是生病了,他從前體質就不是特別好,經常有些感冒發燒類的小毛病,從下午他就開始打噴嚏,鼻尖發紅,眼眶裡溼溼的。我讓他去休息一下他一直不肯,直到晚上許尼亞過來了,許尼亞說他現在感冒了,要是不想傳給陳奶奶和我就老實回家睡覺去,陳識這才答應。
我和陳識一起從醫院出去,許尼亞把車鑰匙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