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提醒了寧白,這裡是北梁,巫蠻到底是客,再怎麼尊貴,也不能拿一個身負北梁官職的人開玩笑!寧白恭維著,“只當王爺與在下開了個玩笑,幸好今日是在下休沐,若是當值,皇后來傳卻不見人,必是要責怪在下了。”
寧白算是給了司空尋一個臺階下,又字裡行間地提醒著他。
司空尋噙著笑意,莫名地看著寧白,緩步走到她的面前。寧白一直是含頜微低著,司空尋每朝她走近一步,她的頭就微微低一次,就差埋進地裡了。
司空尋眉目含笑,“瞧你,個子不高,膽子倒是挺大的。”說著,便把手搭在寧白的肩上,依舊笑看著寧白。
突然,身後一道猛勁兒將她拉開,從司空尋的面前,撲進了身後人的懷中。還未抬頭看清那人的模樣,便聽見司空尋似是不悅地出聲了。
“桀若,你這樣抱著他,我會吃味的。”司空尋王爺的身份,卻使了撒嬌這樣的招數,真讓寧白大吃一驚。
寧白抬頭,看見了桀若那張再妖冶不過的臉,再看了一眼司空尋,憂怨又哀愁,冥想著,此刻的她應當是不宜久留的。她默默抬起腳,趁桀若不注意,忽然間地向後退一大步,動作極其熟練靈活。不過……後退是後退了,桀若的手可緊緊的拽著她的手腕,兩人就這麼在司空尋的面前拉著,寧白突然感到脊背發涼,和司空尋深深的怨恨,“寧太醫這是,牽給本王看的?”
寧白乾笑了兩聲,“王爺誤會了,誤會了……”掙脫不開桀若的手,就這麼拉著也不太好,只好又走回了原處。
寧白一邊試圖拼盡全力掙開桀若的束縛,一邊咬著牙低聲說:“你放開手!”桀若卻像是未聽見一般,絲毫不動。
桀若的眼眸微眯著,露出危險戒備的目光,看著司空尋,“司空尋,你不該把他擄來的。”
司空尋對此事不以為然,他在意的只是桀若,似是有些委屈,“到北梁不過十日,你便這樣待他護他,當初我可是花了整整三年才讓你待在我身邊的。”
司空靈忽然從司空尋背後悄悄冒出個腦袋,像一隻顫巍的土撥鼠,眼底盡是畏懼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看著桀若,話語卻勇敢地偏向自家王兄,“桀若,你偏心!還……還變心了!”
桀若懶得理她,透著不悅,淡淡說了句,“胡鬧。”
司空靈深知桀若的性子,自然是怯懦地乖乖縮回腦袋,躲到司空尋的背後去了。
桀若始終護著寧白,整個身軀擋在她的面前,手從握緊的那一刻起,便不曾放開過。從頭到尾眼神戒備地看著司空尋,最後神色凝重地帶著寧白離開。
司空靈小心地探出頭來,望向桀若離去的背影,疑惑道:“王兄,靈兒從未見過,這樣戒備抗拒的桀若。”
司空尋漸漸收回了笑,淡然地說:“上一次這樣子的桀若,是在九年前,當時是為了一枚由南楚所制的銅錢,這次,是為了僅見過幾面的太醫……得好好盯住這個太醫,免得把本王的人給拐跑了。”
寧白被桀若拽了一路,先不說拽的疼了,這麼一直拽著,是要拽到下輩子嗎?直到寧白真是發火,氣得跺腳,怒極大喊了一聲,“放手!”
桀若突然間被呵斥住了,很是聽話地停下鬆開了手,一改方才凝重戒備的樣子,唇角和眉眼盡是笑意,手掌不知何時伸向寧白的後頸,他垂著頭,含情脈脈地看著寧白,“以後,換我保護你!”
寧白彷彿禁不住誘惑,沉醉其中,畢竟,美色當前,總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此時,旁邊路過兩個端盤子的宮女,寧太醫這個人她們是認識的,本來還想打聲招呼,可見到兩個男人眉目含情,親密無間加上些許曖昧,似乎得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二人含羞得顧自低著頭竊竊私語。
兩個宮女小跑著離開,寧白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迅速靈活地躬身後退,與桀若保持著距離。
“今日多謝了,改日定送上一包黃連,助您清熱解毒,告辭!”寧白說得乾脆利落,扭頭就走。誰知,才剛一扭頭,額頭被磕得生疼,還多了一道紅印,早知就慢慢地扭好了。
應祁一邊緩緩放下帶著玉扳指的那隻手,一邊忠告著,“寧太醫下次小心些,記得多看看路。”
寧白沒想到,應祁竟然會出現來宮裡,按理年後應是朝臣們休沐的時候。面對應祁,寧白再沒有什麼話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