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安迎著海風輕笑出聲,沒有具體的緣由,只是發自內心的舒暢和愉悅,儘管前路仍長,儘管當下未知,但那又何妨?輕靈的笑聲隨著清風飄出很遠,與那激流浪花匯聚與長空,化作蒸騰水霧縹緲散去。
“這麼早啊?”有聲音從吊腳樓下飄了上來。
雨安停住笑聲,低頭一看,是洛宇。
洛宇今天也破天荒的換下了一成不變的勁裝,話說回來,她們從船上登島的時候基本都是比基尼,自己的衣服基本都扔了,方菲給她們準備的好像都是麻布裙子,也不知道洗劫了哪裡的倉庫……
“嗯呢,天氣太好。”雨安雙手卷成喇叭花應了一聲,轉身從樓梯跑了下去。
洛宇揉了揉眼睛,散亂長髮也沒經打理,風吹髮飄,長裙獵獵,一副睡美人未醒的慵懶模樣。
“難得見你睡懶覺。”雨安輕笑著走了過去,自然的挽起洛宇胳膊,兩個姑娘相視一笑,活動著有些痠痛的脖頸走向人群忙碌的海灘。
“喝多了,又被海風吹了那麼久,不該這麼大意來著。”洛宇苦笑一聲,她清醒之時還驚出一身冷汗,畢竟警覺慣了,從來不會睡得這般沉,猛地這麼一搞還有些不習慣。
雨安幫她理了理長髮,笑道:“難得安心睡一覺,你也放鬆放鬆嘛……誒?你眼睛有點腫哦。”
“嗯?”洛宇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是嗎?我沒感覺吶。”
“估計前天被海水泡的,一會兒問問菲姐,洗一洗應該就好了。”雨安湊過去吹了吹,洛宇平時沒什麼多餘表情,臉上有個什麼變化還是很明顯的,同為姑娘,一眼便能看出紅腫的雙眼。也是彼此知悉性格,若換個旁人,指定得以為洛宇昨天哭過呢。
洛宇應了一聲,用手背揉揉眼角,兩個姑娘挽著胳膊漫步而去。
……
“九哥?醒了沒?”
吊腳樓屋門被叩響,焦子謙略帶倦意的聲音傳了進來。
宋酒打了個哈欠,睜著眼愣了一陣,回道:“嗯,稍等。”說罷掀起被子滾下床,原地扭了扭痠痛的身子骨,光著屁股四處找了一陣,從藤椅上拾起一疊整齊擺放的衣服。
“嘖嘖嘖。”宋酒舔舔發乾的嘴唇,對金博這地方越發的有了興趣,昨晚印象中好像都在喝酒耍鬧,沒想到還有人專門負責他們的換洗衣服。抖開一件,發覺是裙子,於是順手丟到了床上,又開啟下邊那兩件,粗布上衣褲子,看著很像海鮮大排擋服務員的工裝,不太合身,穿在身上有點兒抽抽。
宋酒看著短了半截的袖子一陣傻樂,撓撓頭走向門口,拔了門閂走了出去。
“幹嘛呢大清早的?”暖陽溫煦,映照得有些睜不開眼,宋酒遮擋著陽光,焦子謙也穿著跟自己差不多的服務員工裝,正依靠在吊腳樓圍欄邊,端著一根菸鍋吞雲吐霧,脖子上滿是紅印子。
焦子謙咳嗽一聲,吐出一口煙氣,鬼鬼祟祟看了看左右,拉著宋酒走到樓梯口,低聲道:“九哥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兒不?”
“嗯?”宋酒一陣莫名其妙,奪過菸袋猛抽一口,同樣被嗆得鼻涕眼淚橫流,也不知道金博從哪裡搞來的菸草,抽著像樹皮似得。
“忘了?”焦子謙眨巴著眼睛,撓了撓雞窩頭髮,咂嘴道:“好傢伙,看樣子是真的喝多了啊?”
“怎麼了?”宋酒聽著話音不太對,不由警覺了起來,皺眉努力回想著昨夜,印象裡好像就是喝酒,沒別的什麼事兒。
焦子謙欲言又止,看看一臉茫然的宋酒,又看看樓下鬱鬱蔥蔥的紅樹林,擠擠眼,道:“你昨晚可不是一個人回去的哦。”
“什麼亂七八糟的?”宋酒聽得一頭霧水,問道:“出什麼事了?說明白的。”
“也不算出事,就是、就是…”焦子謙認真盯著宋酒看了半晌,似乎是想確定宋酒是否真的一無所知,見九哥仍舊一臉茫然,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搶過煙鍋吸了兩口,問道:“你屋裡就你自己?”
“啊?就我……”宋酒說了一半怔住了,猛地意識到了焦子謙的意思,瞪大眼睛傻了半天,喃喃道:“沒注意啊,我我……”
焦子謙撇撇嘴,臉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光嘿嘿嘿,不說話。
宋酒臉色微變,顧不得跟焦子謙再說,急忙跑回去推開房門……床上坐起一個纖弱身影,背對著他,兩條蓮藕也似的白嫩手臂套出麻布長裙,雙手輕撩,栗色長髮披散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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