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啊你。”宋酒笑了笑,沿著中央樓梯走了上去,惠惠和鍾醫生也在,倆人正低頭說著什麼,看到宋酒上來,停下了話頭。
“感覺怎麼樣?”宋酒出於關切問了一句,惠惠暈船暈的厲害,凌晨這會兒甚至出現了脫水症狀,鍾醫生給她灌了幾支葡萄糖,睡了一覺,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好多了。”惠惠有點兒不好意思,平時打架幹仗幫不上忙,坐個船還得勞煩鍾醫生時刻陪同,雖然其他人並不在意,但她自己卻深感慚愧。
宋酒挑了挑眉毛,做過坐到她身旁,和natalia聊了一上午,恍然有種話匣子大開的感覺,拍了拍惠惠肩膀,寬慰道:“不要覺得麻煩大家,咱們各有分工,相比之下,你將要承擔的壓力更大,沒必要給自己添堵。”惠惠怔了怔,似乎沒想到宋酒居然會說出這種勸慰的話。
“這兩天難為你,堅持堅持,很快就要踏上陸地了。”宋酒笑了笑,指著蔚藍海面,道:“如果實在難受,就讓老曹停船,咱們休息一陣子再走。”
“不用不用。”惠惠連忙擺手,眼中有些感動,急道:“我能行,鍾醫生給我開了藥,現在已經習慣多了。”
“那就好,有需要就找鍾醫生,他現在是你的私人醫療顧問,隨便使喚。”宋酒站起身,掏出捲菸遞給鍾醫生,衝他擠了擠眼。
鍾醫生結果菸草,無奈的苦笑一聲,笑罵道:“你倒是大方。”
“宋酒。”船頭甲板又有人叫喚,宋酒循聲看去,吳文濤和洛宇幾人正站在甲板跟他招手。
“幹嘛?”
“下來,找你半天,死哪兒去了?”金博如願以償脫下了襯衣,換上一條緊身背心,一身腱子肉暴露在空氣中,如果身邊沒有代維,他就是妥妥地健美先生。
宋酒急忙跑了下去,隨手將菸蒂彈出船舷,疑惑道:“又怎麼了?”
“咱們得找個地方停靠,不能繼續航行了。”代維打斷幾人的閒話,直接道:“要變天,這船禁不住大風浪。”
“啊?”宋酒又懵逼了,好不容易濃霧退散,剛全速前進沒倆小時,這怎麼又要停船了……左右看看,奇怪道:“天氣不是挺好嘛,沒風沒浪的。”
“就因為沒有風浪,所以…”代維嘆了口氣,帶著幾人離開烈日映照的甲板,邊走邊道:“海上和陸地不一樣,說變臉就變臉,咱們不能硬來。”
“具體啥情況?”宋酒不禁一陣頭大,出發前還說兩天內就能抵達,看著情形,遠遠沒那麼容易。
曹崢還在駕駛艙,他已經快和船舵粘在一起了,起初還有些抱怨,後來逐漸進入了狀態,全船性命前路繫於他一身,此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代維扶著船舷,指向遠處天光情況的海域,喃喃道:“你們沒有出海經驗,不瞭解海面氣候變化的危險程度。早上只是大霧,我和老曹估摸著沒什麼大事,但是霧散之後,風卻停了,你們沒感覺到嗎?”宋酒看看洛宇幾人,都是一臉的無知茫然,完全不明白代維的意思。
宋酒探手出去感受了一下,疑惑道:“有風啊,正吹呢。”
“……”代維張了張嘴,斟酌一陣,解釋道:“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們講,總之你們相信我,要變天了,搞不好會有風暴。”
“該怎麼做?”吳文濤沒有廢話,他不懂,所以不打岔,既然代維言之鑿鑿,那必定是有理由的,再說海面陰晴不定,小心總是沒錯的。
“方菲和淺淺正在看海圖,附近沒有避風的島礁,咱們也沒有衛星裝置,只能先繼續前進,運氣好能碰見海島那就停靠,如果碰不到……”代維咂咂嘴,掃了眼幾人表情,嘆道:“那隻能祈禱了。”
“我操,不至於吧?”金博一聽就炸毛了,這話不應該是風暴來臨時才說的嗎?
現在就要準備後事了?代維苦笑連連,無奈道:“在海上,等你看見明顯的變化,那就晚了。”
“現在咋辦?你確定嗎?真的會有風暴?”宋酒也嚴肅了起來,代維和曹崢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幾個人上了船之後幾乎沒有休息過,為了這艘船能順利抵達海島,仨人都拼了命了。
“我這麼跟你們說吧。”代維皺眉想了想,換了一種方式,解釋道:“現在正是盛夏,氣溫一高,海洋上空水汽含量就增多,只要有合適氣流,就有可能出現暴風雨。”
“所以?”
“咱們的問題在於,沒有裝置探測天氣,早上有霧有風,但天氣實際上一直很悶熱,中午風停了,頭頂也沒有云,很可能其他地方已經在下雨,金博的海島本身也處於多風帶,再加上咱們的航向,迎頭碰上風暴的可能性很大。”代維耐心給眾人解釋著事情的嚴重性,說話的空檔,正好遠空低低掠過一排海燕,一閃即逝,飛速遠遁。
代維咧咧嘴,頹然道:“看到沒?燕子低飛、螞蟻搬家,這些小常識都聽說過吧?”
“需要我們做什麼?”洛宇不由有些緊張,游泳是她唯一的弱項,面對汪洋大海,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
“通知所有人,打麻將的都去室內大廳,沒有特殊情況不要上甲板,一時半會兒應該沒大礙,老曹正在全速前進,有海島就停,沒有就繼續走,我們隨時用廣播彙報情況,也別讓大家太恐慌。”代維顯然有過處理類似情況的經驗,不緊不慢說了一大串,道:“淺淺去救生艙看了,那裡有標配的救生衣和游泳圈……安全起見,不會游泳的都帶上,去室內吧,如果到傍晚還沒動靜,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明白,你們注意安全,有事隨時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