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了,你不聽,我沒辦法。”宋酒嘆了口氣,招呼林道長几人下車,道:“咱們只是同盟,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打算。”吳文濤有些頭大,不由得想起了從前的搭檔,洋妞和宋酒有幾分相似之處,相比之下,洋妞要更犟一些。
“別浪費時間了,留心點兒周圍。”宋酒定了定神,內心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於敏感,同盟之間不需要發號施令,商量著來才是正途,吳文濤已經有所退讓,自己也沒必要一意孤行。
焦子謙留下看車,車頂上去一個鬼佬用望遠鏡觀察環境,吳文濤還是挺認可宋酒的謹慎勁兒,特意給手槍裝了消音器,站在路障下一陣點射,將十個掛臘腸送上了黃泉路。
水泥隔離帶看起來都是徒手搬過來的,地面還有依稀可辨的拖拽痕跡,這些東西好解決,挪開夠車透過的地方就行,唯獨原木路障有些費事。
首先下邊那堆殘肢斷臂就沒法整,鬼知道腐臭軀幹在這裡堆積了多久,最下邊一層基本都看不出原型了,邊緣滿地蛆殼,肥嘟嘟的蛆蟲在腐爛的肉堆裡蠕動不停,各種粘稠的液體像醬汁一樣淋在冒著氣泡的屍身表面,惡臭撲鼻,令人作嘔。
不挪開屍堆就沒法從路障根子下邊做文章,枯木都被鐵絲絞在了一起,鬆不鬆、緊不緊,從兩邊拖拽只是晃悠,中間被屍堆掩埋的地方紋絲不動。
宋酒屏住呼吸從路障邊緣爬了上去,眯眼看了看收費站通道,裡邊灰濛濛一片,能看出地面壘著許多大石塊。
“別費勁了。”宋酒又是一聲嘆息,把吳文濤喊了過來,道:“這樣吧,把汽油帶上,咱們走路繞過去重新找車。”吳文濤透過枯木縫隙瞅了眼,也是一陣牙癢,堵路的人真是夠費心的,他媽有這功夫你把路炸了得了……
“行。”吳文濤點頭同意了,這是唯一省時省力的辦法,真要調頭再找路,他們的汽油根本不夠造的。
楚光旭臉色一紅,之前只檢視了外面的路障,並沒有發現後邊通道的端倪,要不是宋酒登高瞅了眼,眾人指不定還得白費多少功夫。
警戒人員表示一切正常,其餘人火速將車裡的武器裝備收拾起來,汽油該拎的拎,該吸的吸,整理妥當翻過隔離帶,朝路沿下邊一人高的荒草叢裡走了進去。
先前神色如常的鬼佬們也嚴肅了起來,要說這路障其實沒什麼鬼用,比如他們,大不了棄車,從野地裡繞過去也就分分鐘的事兒,最多重新找車比較麻煩。
不過也正是如此,才更讓鬼佬們覺得古怪。把車逼停,讓人步行進視野受限的草叢……這不是最常規的埋伏方式嗎?
吳文濤一馬當先,步槍機頭大張,微微佝僂著腰,踩在野地裡竟沒發出什麼聲響。
相比之下,宋酒等人就業餘多了,一個個眼神閃著光,腳下一踩一陣窸窣雜音。
三個鬼佬殿後,槍口如同眼鏡蛇般來回巡視,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吳文濤忽然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停下,自己緩緩蹲下身子,探手朝身前的土地按了按,皺眉道:“有陷阱。”
“啥?”林道長訝異的不得了,自從離開寺廟,生活突然間變得危機四伏起來,詭異路障就不說啥了,這尼瑪草叢子裡還有陷坑?
?吳文濤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繼續用手按壓眾人站立的地面,示意眾人退後幾步,抽出匕首在前邊的土地上刨了刨,沒幾下,刀刃便挑到了縱橫排布的枝椏。
吳文濤回頭看了看左右,伸手拽住枝椏使勁一扯,‘噗通’一聲悶響,眼前的地面突然凹陷下去一塊,蓬起的煙塵四散,迷了眾人的眼睛。
“媽了個巴子的,一會兒是不是該出來什麼毒箭石灰火油了?”焦子謙大為驚駭,湊過去朝坑裡看了一眼,身子一抖縮了回來,罵道:“日他先人,有蛇!”林道長臉色煞白,急忙往人堆後邊躲了躲。
宋酒和吳文濤對視一眼,後者掏出小手電照了下去,果然,三米來深的坑洞底下居然滿是兀自扭動的長蛇,顏色幾乎與泥土混為一色,若不是鱗片反光,還真不好發現。
“這他孃的哪路毛神啊?”楚光旭後背也有些發麻,這要是一腳踩進去,不死也得嚇尿。
話音剛落,位於後排的鬼佬悍匪突然摟火,平端的步槍猛然拉開一道火煉,飛躥的子彈瞬間掃平眼前一簇野草叢,直打的泥沙四濺,草葉漫天亂飛。
專業的終究不一樣,如果是宋酒他們,發現情況肯定會先通知眾人,鬼佬們省去了這一環節,力求在第一時間將威脅擊斃,其餘人在槍響的剎那便調整了狀態,槍口齊齊指向摟火範圍,問也不問便是一梭子先甩了出去。
宋酒幾人慢了半拍,等他們準備舉槍迎擊時,率先開火的鬼佬已經獵豹般躥進了草叢,徑直摸向射擊的位置。
其餘人不敢怠慢,急忙端著槍靠攏了過去,走近一看,兩具屍體仰面橫臥在草叢裡,身子壓倒一片草葉。
“我日…”林道長再次被震驚了,喃喃道:“這這這野人?”
“你見過野人戴眼鏡?”焦子謙撇嘴回了句,探手從一具屍體臉上摘下個金絲邊眼鏡,嘴裡不住唸叨著什麼,很是驚奇。
宋酒和吳文濤臉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這兩個人顯然沒料到自己這邊反應如此迅速,三個鬼佬的火力是毀滅性的,其中一個承受了密集的子彈流,身子被打成了兩截,上半身和下半身距離足足拉開了兩米距離,腹腔中的臟器腸子拖了滿地。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兩具男屍的打扮樣貌都有些奇怪。倆人都是光頭,臉上、脖子上以及**的上身滿布刺青花紋,消瘦、枯槁、黝黑,下身套著類似短裙一樣的
“衣服”,打著赤腳,腳底烏黑一片,磨出的老繭很厚。他們身的刺青花紋很粗糙,但又有種刻意的感覺,很像從前常見的部落圖騰,不過畫工顯然很次,畫虎不成反類犬。
屍體身邊遺落著武器,兩截擰在一起的鍍鋅鋼管,一頭焊接著小臂長短的尖刃,做工和身上的刺青一樣粗糙,刃口斑駁,滿是豆粒缺口。
“這是哪個民族?”焦子謙有些發懵,倆人下半身那玩意兒怎麼看怎麼像裙子,只不過髒的夠嗆,破破爛爛。
宋酒眉頭跳了跳,拔出鋒鋼鋸刃撩開了一具屍體下身的
“裙子”,周圍人瞳孔急劇放大,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從頭到腳升起一股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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