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要文鬥不要武鬥
樓下傳來開門輕響,幾個精神頭比較大的小夥兒跟著焦子謙一起出去了,洛宇帶著部分人守在樓下,樓上就剩下幾個沒什麼戰鬥力的姑娘。晚上行動前已經吃過了飯,所以這會兒再沒生火,幾個姑娘簡單的鋪了些被褥就地和衣而眠,只有辛夢凡還坐在桌上,纖細手指繞弄著長髮,一雙大眼睛忽閃著。
“怎麼?睡了幾天大床墊,不習慣打地鋪了?”宋酒正好也沒心思睡覺,坐到漂亮姑娘對面閒聊了起來。
“是啊~”辛夢凡抿嘴一笑,故意把尾音拉長作出一副嬌滴滴的姿態,抱怨道:“本小姐在那兒可是姑奶奶級別的待遇,一回來就淪為通房大丫頭了,這心理落差真是太大。”
“瞎鬧。”宋酒笑了笑,揉揉姑娘的腦袋:“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明天需要我幫忙嗎?”辛夢凡眨眨眼,問道:“那夥兒人估計比咱們厲害,硬來不行吧?”
“我得想想,對那邊什麼都不瞭解。”宋酒其實也在愁這事兒,怎麼救小丫頭是個問題。按照中年漢子的說法,河岸那夥兒人武裝力量很強,否則也不可能屹立一年之久。就靠他們這兩杆小口徑加一水的鋼刀,絕對是以卵擊石。如果採取以物易人,或許是個辦法,但宋酒又不願吃這虧,再說了,他們也沒有什麼金貴的物件去換。
以宋酒這支隊伍的人員構成來說,他們能在這世道存活至今,主要依靠的並不是無可匹敵的武力。畢竟眼下秩序崩壞,心黑手狠的倖存者多了去了,為求一口果腹殘食都能痛下毒手,更別說爭奪大批資源這種事,之所以能夠多番化險為夷、險中取勝,一來是有宋酒、洛宇這類腦袋比較靈光、善於謀劃的;二來則是焦子謙、辛夢凡這種敢衝敢拼的。不過後兩者之間略有區別,焦子謙拼的是勇武,付出血汗;辛夢凡拼臉蛋兒,付出*。
例如此次夜襲火車站,宋酒和洛宇佈置偷襲節奏,焦子謙帶人先行踩點,辛夢凡孤身涉險,以*博得信任,向外圍傳遞資訊。這套“作戰方案”實施過許多次,至少目前為止沒有出過紕漏。所以,當辛夢凡看到宋酒似乎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主動向他提出了故技重施的意思。
放在三年前,無論何種情形,這種以女性成員身體做餌的方式都是為人不齒的,然而世事變化太快,在如今的大環境下,“人類”與“物品”之間的界限已經越來越模糊,“價值觀”、“道德觀”等人類精神文明,正和人類文明一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消逝著。無可否認,所謂“消逝”也分主動與被動,有些人的內心世界已經徹底天翻地覆,有些人則是選擇性遮蔽。
無他,皆為生存。
宋酒遇到辛夢凡時,正值兵荒馬亂,殘存人類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沒有行屍威脅的氣候,冷不防又被複蘇的行屍攆回了深山老林。那時的宋酒還沒有隊伍,身邊只有三五個跟著打秋風的難友,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活了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春寒乍暖的某一天,宋酒和往常一樣又帶著難友外出搜尋物資,而當他夜半返回暫避地時,身邊卻只有一個辛夢凡。
所以,辛夢凡是這支隊伍最早的成員,同樣也是宋酒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對於夢凡的提議,宋酒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這次情況略有不同,他們要面對的似乎不是類似“鐵道游擊隊”這種散兵遊勇,而是一個有組織的生存勢力。按照宋酒以往的作風,一般是不會主動招惹這類營地的,因為惹不起。燒殺搶掠這種事,無論出於何種目的,總還要遵循“恃強凌弱”的傳統,明知不敵而為之,要麼大勇大智,要麼大蠢大傻。
宋酒還沒狂妄到覺得自己可以憑藉冷兵器小隊幹挺一個擁有大量熱兵器的團隊,所以硬來是絕對不可取的。老辦法呢?也不合適,因為色誘有個先決條件,對方得好色,或者缺色。鐵道游擊隊一水的糙漢子,夢凡這種嬌滴滴的美女對於他們確實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對上河岸這幫人可就沒效果了。這些是什麼人?他們是能夠在行屍地盤上安營紮寨開農貿市場的座山雕,缺女人嗎?應該不缺。問題也在這兒,既然不缺女人,幹嘛要用極其珍貴的汽油去換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十六歲小丫頭片子?
難道只是為了滿足那種“癖好”?宋酒覺得可能不太大,對方的汽油儲量應該沒有多到可以隨意揮霍的地步。再加上鐵道游擊隊說他們也曾換來過女人,由此看來,女人應該也是對方的“戰略儲備”之一。
想到這裡,宋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人家那麼闊氣,自己拿什麼換?
辛夢凡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看他表演眉毛擰麻花,她的座右銘一直是:砍人你去,上床我來。涇渭分明,童叟無欺。
“沒頭緒,先休息吧,我去和洛宇商量商量。”宋酒低聲嘆口氣,甩了甩腦袋,打算把燙手山芋交給自己的頭號智囊。
“好吧,看你這樣子,估計不用我出場咯。”辛夢凡笑嘻嘻的擠了擠眼,攤開自己的薄被準備就寢,躺了一半又想起了什麼,坐起身叫住了下樓的宋酒,問道:“對了,九哥,那游擊隊員說的‘活屍’……會不會是一直跟著咱們的那些……”
“不好說。”宋酒停下腳步想了想,回道:“沒有正面打過交道,不能確定。”
“我在車站那兩天聽他們提起過,說的挺玄乎,萬一真是,那咱們……”
“不用擔心,我有數。”宋酒拋去一個安慰的眼神,輕聲道:“睡吧。”
……
洛宇還醒著,玻璃窗上留了一道縫隙,足夠她觀察外邊的情況。
“累了就睡會兒,我等著。“宋酒走過一排長桌,撿起薄毯給趴桌睡著的小夥兒披上,坐到了洛宇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