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依舊是鴻臚寺禮官朗聲唸了通毫無營養的開場白,待那鴻臚寺禮官念完,嚴嵩便抬頭輕蔑的看著楊聰,嘲諷道:“怎麼樣,楊大人,浙江海道副使王懺的供詞可曾拿到,東瀛大名松浦氏的供詞又可曾拿到?”
他這擺明了是在戲耍楊聰,給楊聰難堪呢。
按他的劇本,接下來楊聰肯定是啞口無言,他便可趁機發難,反咬楊聰謀害先皇,至於楊聰認不認,那都不重要了,反正楊順的大軍都快到京城了,就算是沒有任何證據,楊聰這謀逆之罪也跑不掉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楊聰竟然淡定的從懷中掏出一份供詞,一本正經的道:“東瀛大名松浦氏下官還未曾抓獲,不過,浙江海道副使王懺卻已然伏法,據王懺交待,正是首輔大人你命他誤導倭寇將髒銀之事全推餘姚謝氏身上,正是首輔大人你命他將倭寇接到浙江附近海域的孤島上,隨時待命,正是首輔大人你命他掐準時間,趁著先皇南下祭祖之機暗中將倭寇送到餘姚。他還交待,倭寇就是海商豪門培養起來的,每次倭寇鬧事都是海商豪門指使的,而海商豪門之所以指使倭寇鬧事,都是首輔大人你下的命令!”
這怎麼可能!
嚴嵩聞言,臉色不由一變,他著實被楊聰這話赫了一跳,因為楊聰說的,都是真的,這些,都是他暗中指使人乾的,東南沿海之所以倭寇肆虐,完全是他暗中搗鬼所致。
問題,這些他都不能認啊,如果認了,天下人還不得用唾沫星子把他給淹死啊!
他愣了一下,隨即便惱羞成怒道:“一派胡言,你以為隨便偽造一份供詞就能誣陷本官嗎?”
楊聰聞言,假裝好奇道:“首輔大人,你怎麼知道我手中的供詞是偽造的?”
嚴嵩嘲諷道:“這還用問,京城到浙江,何止三千里,三天時間,打個來回都不夠,你又怎麼抓到王懺,問出供詞?你當別人都沒長腦子嘛?”
楊聰假裝惱羞成怒道:“首輔大人的意思,給下官三天時間純粹就是在耍弄下官是吧?”
白痴!
就是擺明了耍你,怎麼滴?
嚴嵩不屑道:“你以為呢?”
楊聰突然之間又一本正經道:“我以為堂堂首輔大人不會無恥到這種程度,所以,下官費盡氣力把王懺給抓來了。”
放屁!
嚴嵩有些惱火道:“你真以為大家都沒長腦子是吧?”
楊聰無奈的攤手道:“首輔大人既然自以為聰明,凡是都盡在掌控,下官唯有用事實來說話了,來人,押王懺上殿。”
嚴嵩聞言,不由目瞪口呆,這傢伙,難道真把王懺給抓來了,不可能啊!
很快,兩個錦衣衛便押著個人進來了。
這人雖然已經被折磨得臉色蒼白,步履蹣跚,但的確是王懺無疑。
這怎麼可能!